“醒了?赶紧喝了,恢复得快点,别在这占着床位,医药费贵着呢。”
她甚至没问我一句疼不疼,难不难受。
我看着她,眼底的最后一丝温情,彻底熄灭。
“妈,”我声音沙哑地开口,“我口渴,想喝瓶功能饮料。”
我妈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耐烦:“喝什么饮料?不知道你现在身体虚?毛病真多!”
“我裤兜里有二十块钱,你帮我买一瓶,剩下的你拿着。”我平静地说。
一听到有钱拿,她立刻来了精神,毫不犹豫地从我裤兜里掏出了那张被我捏得滚烫的彩票和一张二十元纸币。
她看都没看那张彩票一眼,随手就要扔进垃圾桶。
“等一下!”我心脏猛地一缩。
“干什么?一张废纸你还留着当宝贝?”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那张纸……我垫桌角用的。”我撒了个谎。
“穷讲究!”她嘟囔着,把彩票和二十块钱一起塞进了自己的口袋,“等着!”
说完,转身就走,步履轻快,仿佛是去领赏。
看着她的背影,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家,从今天起,你们的“功臣”,没了。
你们的提款机,也没了。
2 你们不配!
第二天,我就强撑着身体,办了出院手续。
医生再三劝阻,说我刚做完大手术,需要静养。
我只是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我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我爸妈来看了我一次,主要是为了催我赶紧出院,别浪费钱。他们所有的心思都在林瑞身上,为他请了最好的护工,订了最贵的营养餐。
而我,只有一碗冷掉的白粥。
出院那天,没有一个人来接我。
我独自一人,佝偻着腰,像个被榨干了所有价值后丢弃的甘蔗渣,走出了医院大门。
阳光刺眼,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我打车直奔彩票中心,经过一系列严格的验证程序后,我终于拿到了那张承载着我新生的银行卡。
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我第一次,在失去一颗肾之后,笑出了声。
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解脱。
第一件事,我在本市最高档的江景小区“云顶天宫”,全款买下了一套五百平的大平层。
第二件事,我去顶级商场,从里到外,换了一身行头。
第三件事,我买下了一辆曜石黑的劳斯莱斯库里南。
当我开着这辆顶级豪车,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老旧小区时,整个小区都轰动了。
邻居们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这不是林家的老大林晨吗?他不是在送外卖吗?哪来的钱买这种车?”
“听说他把肾给他弟了,估计是林家给的补偿款吧?”
“补偿款能买得起这车?一个肾顶天了也就几十万,这车得上千万吧!”
我面无表情地停好车,走进了那栋熟悉的单元楼。
家里,正是一片欢声笑语。
林瑞已经出院了,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十足,正被我爸妈和方雪众星捧月般地围在中间。
“小瑞啊,多吃点这个,补身体!”我妈夹起一块大排骨,放进林瑞碗里。
“谢谢妈!还是我哥的肾好用啊,我现在感觉浑身都是劲儿!”林瑞得意洋洋地说,完全没有一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