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夜离魂
林晚星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窗外正飘着今年的第一场雪。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腔发疼，她偏过头，看见丈夫周明轩趴在床边，鬓角的白发比去年又多了些。结婚十五年，这个男人从青涩少年变成了中年模样，可她记忆里最清晰的，还是他求婚时红着脸说“以后我妈就是你妈”的样子。
可惜，“你妈”从未真正把她当“女儿”。
婆婆张桂兰推门进来时，带着一身寒气。她瞥了眼心电监护仪上拉成直线的波形，皱了皱眉：“人走了？也好，省得拖累明轩。”
林晚星的意识像风中残烛，她想反驳，想问问张桂兰这些年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怀孕时孕吐到脱水，张桂兰说“女人都这样，装什么金贵”；她加班晚归，张桂兰指着门骂她“不守妇道，外面有人了”；儿子周小宇三岁时高烧惊厥，她抱着孩子往医院跑，张桂兰却在家跟邻居哭诉“儿媳心狠，想让我孙子早死”……
最让她心寒的，是周明轩的沉默。每次婆媳起争执，他总说“妈年纪大了，你让着点”，仿佛她的委屈是不值一提的矫情。
“妈，晚星她……”周明轩抬起头，眼底泛红。
“哭什么？她这些年对我什么态度，你心里没数？”张桂兰打断他，“赶紧联系殡仪馆，别耽误了时辰。对了，她那点工资卡，你收好了，小宇以后上学还要用钱。”
林晚星的灵魂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刺穿。她省吃俭用，把工资大多贴补家用，张桂兰却从未正眼看过她的付出。她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吊灯，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如果有来生，她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
2 重生婚礼
“晚星！晚星！醒醒！该去接亲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晚星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房间里是她结婚前住的卧室，墙上还贴着大学时喜欢的乐队海报。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紧致，没有一丝皱纹。
“妈喊你呢，磨蹭什么？”门口探进一个脑袋，是她的妹妹林晓月，“今天可是你跟周明轩结婚的日子，别迟到了！”
结婚的日子？
林晚星掀开被子冲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穿着粉色睡衣，眼神清澈，正是二十五岁的自己。她掐了把胳膊，清晰的痛感传来——她不是在医院去世了吗？怎么会回到十年前的婚礼当天？
“姐，发什么呆呢？”林晓月走进来，“周明轩的车都快到楼下了，张阿姨刚才打电话来，说让你别耍大小姐脾气，赶紧准备好。”
张阿姨？张桂兰。
听到这个名字，林晚星的心脏猛地一缩。前世婚礼当天，张桂兰就因为她陪嫁的被子不是纯棉的，在亲戚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她娘家小气，让她委屈了好久。
“知道了。”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这一世，她不会再任人拿捏了。
化妆时，母亲王秀兰拉着她的手抹眼泪：“到了周家，好好跟婆婆相处，别任性。”
“妈，我知道。”林晚星抱了抱母亲，“但我也不会受委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