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我的夫君裴烬却端着一碗淬了毒的合卺酒,逼我喝下。喜床之上,躺着我那病弱的孪生姐姐虞画皮。裴烬掐着我的下巴,眼神冰冷:“惊蛰,画皮自幼体弱,就差你这最后一味心头血做药引了。乖乖献祭,侯府夫人的名分,下辈子还给你。”虞画皮虚弱地笑着:“妹妹,姐姐的好日子,都是你的血肉换来的,你就成全我们吧。”我看着满堂喜庆,笑得流出血泪。原来我不是嫁给爱情,我是来献祭的!既然如此,这喜宴,就变成你们的丧宴吧!
1 血色喜堂
我被一脚踹翻在地。
红色的喜服铺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滩流动的血。
裴烬高高在上地看着我,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
他一步步走向我。
“别怕,取了心头血,你就能解脱了。”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可说出的话却让我坠入冰窟。
喜床上,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姐姐虞画皮,挣扎着坐起来。
她从枕下拿出一个香囊,对着我晃了晃。
“妹妹你看,这是你亲手绣的,说要送给心上人的。”
“裴郎全都送给我了。”
她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声音轻飘飘的。
“你的针线活是我的,你的血肉,也该是我的。”
我的心,一寸寸裂开。
那香囊,我熬了三个通宵才绣好,手指被扎得都是针眼。
我送给裴烬时,他说会视若珍宝,贴身收藏。
原来,他的贴身,是给了我的姐姐。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我的爹娘冲了进来。
我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爹!娘!救我!”
可他们没有看我,径直冲到床边,扶住摇摇欲坠的虞画皮。
然后,他们转身,一左一右地按住了我的胳膊。
母亲的眼泪掉在我的脸上,滚烫。
“惊蛰,我的好女儿,就当是为了娘,救救你姐姐吧!”
“她是你唯一的姐姐啊!”
父亲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能用你的血救活你姐姐,是你的福分!”
福分?
我看着他们,突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这一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以为的父慈母爱,我以为的夫妻情深,全都是假的!
他们养着我,宠着我,只是为了把我养得白白胖胖,好给我的姐姐做一味活生生的药!
心,彻底死了。
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我身体里爆发出来。
我猛地挣脱了父母的钳制。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我撞翻了旁边高大的龙凤烛台。
蜡烛滚落在地,瞬间点燃了干燥的红毯和幔帐。
火舌“呼”地一下窜了起来。
我站在火光前,凄厉地大笑。
“我的血肉?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裴烬和我的爹娘,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慌。
他们想上来抓我,却被越来越大的火势逼退。
“虞惊蛰!你疯了!”裴烬怒吼。
“疯了?”我笑得更厉害了,“是你们把我逼疯的!”
“这婚事,我不同意!”
“这喜堂,就当是我们所有人的合葬墓!”
我看着他们被浓烟呛得咳嗽,看着他们狼狈地扑打着身上的火星。
我拔下头上沉重的金钗,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对准自己的脸,狠狠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