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她。
我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镜头，举起了手里的稿子，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它撕得粉碎。
纸屑纷纷落下。
全场死寂。
我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身体剧烈颤抖，呼吸急促。
我拿起麦克风，声音清晰而稳定，传遍了整个礼堂。
“大家好，我是林慧。”
“这份稿子是假的，我妈的‘育儿经’也是假的。”
我顿了顿，转向我妈，她正用要杀人的眼神瞪着我。
我冲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感谢我的妈妈。为了让我拿到这个奖，她拔掉了我房间所有的电源，只留下一盏台灯。”
“她砸碎了我的手机，剪断了网线，锁上了我的房门。”
“她告诉我，想上厕所要打报告，吃饭时间不能超过十分钟。”
“她规定我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因为她说，天才和疯子，只在一线之间，而她需要一个天才女儿。”
“她说，身体的疲惫，才能换来精神的高度集中。”
我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礼堂里掀起轩然大波。
台下记者们疯了，闪光灯几乎要闪瞎我的眼。
我妈浑身发抖，冲上来想抢我的麦克风。
“你胡说！你这个不孝女！我打死你！”
我侧身躲过，将金色的奖杯塞到她怀里。
“妈，这个奖，是你想要的，不是我。”
“今天，我把它送给你。”
“祝贺你，终于得偿所愿。”
说完，我不再看她，转身走下舞台。
身后，是我妈歇斯底里的尖叫和现场彻底失控的混乱。
2
我被我妈像拖一条死狗般拖回了家。
门“砰”地一声被甩上，隔绝了邻居们探究的视线。
下一秒，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林慧！你长本事了！敢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她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愤怒得像一头母狮。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今天在几千人面前捅我一刀子？”
“我的脸！我的名声！全被你毁了！”
我捂着脸，冷冷地看着她。
“你的脸？你的名声？那我的命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你那条命都是我给的！我让你死你就得死！让你活你就得活！”
她嘶吼着，扑上来撕扯我的头发。
“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白眼狼！省得你再出去给我丢人！”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摄像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从我上台那一刻起，它就一直在录着。”
“你刚才打我，骂我，还有你现在这副样子，全都录下来了。”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保证，不出十分钟，全网都能看到‘著名教育专家’‘慈母典范’的真实面目。”
我妈的动作僵住了。
她死死盯着那小小的镜头，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恐和难以置信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