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有数十人,皆着轻甲,只有为首一人穿着一身青色常服。
曦宁认出那个身影,是寒江侯郁夆,任殿前都指挥使,他负责宫廷宿卫和京城防卫,所以可以带兵出城。
曦宁与郁夆是旧相识,曦宁脸上的疤就是小时候因他伤的。
可曦宁此时并不想让故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于是迅速将车帘放下。
车窗外马蹄声越来越近。
“何人惊驾?”黑羽卫首领呵斥,接着一片兵刃出鞘声。
“臣,郁夆,迎殿下回京。”郁夆朗声道,黑羽卫就势收起武器。
一只修长的手探入马车内,撩起马车车帘。
郁夆坐在马背上微倾着身,深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盯着曦宁。
曦宁因他逾矩的行为皱了皱眉。
郁夆这些年似乎变了不少。
“殿下去太虚峰修行,一别三载,清减不少。”
曦宁抛下身份远去时,皇帝对外宣称曦宁公主远上太虚峰修行,如今归来也算名正言顺。
“多谢郁大人记挂。”曦宁淡淡回应。
两人并无过多的话叙旧,郁夆放下车帘,队伍继续前行。
郁夆似乎完全忽视了黑羽卫,策马贴着马车前行。
车帘随风飘动,曦宁时不时能看见他的身影在马车外晃动。
马车很快到了皇宫外。
“臣只能送殿下到这儿了。”马车外郁夆的声音响起。
“有劳郁大人。”曦宁礼貌回应。
郁夆迟疑片刻,一个白玉小瓷瓶送进马车里。
“殿下的脸是因我毁的,从前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这道疤。”郁夆的声音低沉。
曦宁是皇帝的嫡女,从小当皇子一样培养,特许她去上书房读书。
曦宁在那里认识了郁夆。
郁夆是大将军的独子,大将军手握重兵远赴边疆,皇帝将他的子女都接进宫中教养。
就相当于捏在手里的人质。
郁夆小时候的性格张扬又狂妄,和现在大不相同,在上书房读书时经常挑事,有一次对方打急眼了掏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郁夆的眼睛。
若不是曦宁替郁夆挡了那一下,郁夆就瞎了。
“这个药三年前就该给你,可惜晚了一步,幸好你现在回来了,没让我的辛苦白费。”郁夆低垂了眉眼道。
曦宁迟疑片刻接过白玉小瓷瓶,她不觉得这个事情需要郁夆记那么久。
一个小内侍快步躬身迎上来:“公主殿下,陛下在永宁宫等您。”
永宁宫是曦宁过去住所。
曦宁下了马车,一路抬眼望去皆是熟悉的风景,鼻尖一酸,差点滚下泪来。
永宁宫,皇帝站在院中梧桐树下负手而立。
见到父皇,曦宁眼泪夺框而出,不过三载,父皇仿佛又苍老了许多。
头发已近乎全白,稀疏地挽在玉冠之下。
“父皇!”曦宁眼中含泪,飞奔行礼下拜。
皇帝快步上前拉着曦宁,见着曦宁手臂上的伤,勃然大怒:“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坚持了一路,曦宁的委屈在一瞬间倾斜而出,泣不成声。
皇帝猜她过得不好,此时也不愿意刺激她,只是心疼的拉着她进屋。
永宁宫一切陈设如旧,仿佛曦宁从未离开过。
曦宁长途跋涉,身上有伤,终究是精神不济,面露倦容。
皇帝给曦宁传召了太医,细细叮嘱一番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