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宁指尖不受控制的颤抖,被尹祁川当面羞辱,让她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此时戏台上《狮子楼》也唱到最酣处,鼓点越来越急,“武松”却穿着戏服一跃而下。
众人都惊奇,这是唱的哪出?莫不是为拜寿改了戏?
那人一路念着戏腔,迈着舞步,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首位上的尹祁川。
尹祁川也警惕的回望,手却已经悄声摸向腰间的软剑。
突然“武松”手中寒光一现,两柄飞刀掷出,却是冲着沈凝霜飞去。
沈凝霜发出一声尖叫。
尹祁川迅速反应过来,毫不犹豫抓住了曦宁的手臂,猛的一拽。
一阵无法抗拒的力量拽得曦宁毫无防备的往前扑,正正好扑在沈凝霜的身上,那两柄飞刀擦着曦宁手臂叮的一声没入身后的柱子里。
利刃擦伤了曦宁的脖子,温热的血从伤口涌出,曦宁感觉一阵刺痛,抬手抹了一手的鲜血,才知道自己受伤了。
只差一点点,利刃就会割破她的喉咙,曦宁吓得瘫倒在地,眼睛死死盯着尹祁川。
尹祁川。
曦宁张了张嘴,咽下了口中的腥甜,喉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几尺之外,沈凝霜伏在地上,肩头微颤。
尹祁川慌乱的抱起沈凝霜轻声安抚。
曦宁期盼伸出的手显得有些可笑的僵在半空中。
她又想起微服出游遇险那次。尹祁川持剑而立只身挡在她身前,面前是无数匪徒,身后是万丈深渊。
尹祁川的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却寸步不让。
他看着曦宁,郑重说:“遇见你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若今天逃不过,死在一处也算圆满。”
那时候他眼里只有她一人。
当年那个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尹祁川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原来那些好都是假的吗?
曦宁这晚发了一夜的高烧,说了一夜的胡话。
第二天被红豆的吵嚷声惊醒。
“夫人病了!谁也不许进去。”
“我们奉的可是主君的命,谁也拦不住!起开!”
接着只能听到红豆呜呜挣扎的声音。
房门被啪的一声推开,沈凝霜身边的婆子带着两个丫头闯进来,粗鲁的将曦宁拖下床。
曦宁脸色发白,被直接带到了沈凝霜的院里。
尹祁川就站在那里,身边跟着一个白胡子老道。
“阿如...”
尹祁川视线在她脖颈处的绷带上停留了半秒,上前一步。
曦宁却是下意识往后躲了。
尹祁川脚步顿住,眼底翻的情绪化为冰冷的决绝。
“阿如,我今天要向你讨一样东西。”尹祁川平静的看着曦宁。
“凝霜从昨日惊吓过度,导致旧疾发作,我去青羽观求了一药方,有一味药特殊,需要用人血做药引。”
尹祁川迟疑了一瞬,继续说:“老仙长算过了,必须是卯年卯月卯时生人。”
曦宁猛的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卯年卯月卯时正是她的生辰。
曦宁看着尹祁川,眼眶迅速变红。
这个曾保护她,愿意与她一起死的男人,如今说要取她的血,去救另一个女人。
曦宁带着哭腔问:“尹祁川,对你来说我是沈凝霜可以随意取用的血包吗?”
尹祁川叹气,神色中略带点愧疚道:“我知道这有些荒谬,我以前不信的,但凝霜病了,由不得我不信,阿如,以后我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