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馨也跟着行礼，头低得快要埋进胸口。
我能看到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真是风水轮流转。
几天前，我还是跪在他们面前的那个。
裴御没有让他们起来的意思。
他只是看着我，淡淡地问。
“进去？”
我点点头。
他这才拉着我，从他们身边走过。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过那两个人。
那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伤人。
我能感觉到，顾文远和柳若馨的目光，像毒蛇一样，黏在我的背上。
进了宴会厅，裴御松开了我的手。
“你自己应付。”
他丢下这句话，就被人围住了。
我一个人，端着一杯果酒，找了个角落坐下。
周围的贵妇们，都在窃窃私语。
她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我不在乎。
只要裴御在我身边，我就是太师夫人。
这个身份，就是我最坚硬的铠甲。
柳若馨很快就走了过来。
她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姐姐，你……你怎么会和裴太师在一起？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文远，才……”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果然，那些目光变得更加玩味了。
我看着她，笑了笑。
“柳小姐，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婶娘’。”
柳若馨的脸，又白了。
“还有，”我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我和我夫君的事，就不劳外人操心了。”
我的态度，不卑不亢。
柳若馨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这时，顾文远也过来了。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沈鸢，你别得意。我小叔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那也比被你当众退婚强。”我直接怼了回去。
顾文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头。
是裴御。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后。
他看着顾文远，眼神冰冷。
“你在跟你的婶娘，说什么？”
第七章 庇护
裴御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块冰，瞬间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顾文远的脸上，血色尽褪。
“小叔……我……我只是和……和婶娘说几句话。”
他结结巴巴，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裴御的目光，从顾文远脸上，移到柳若馨脸上。
柳若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丞相府的规矩，不太好。”
裴御淡淡地说。
这句话，比直接打脸还重。
柳丞相听到了动静，赶紧走了过来。
“太师，太师息怒。是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夫人。”
他一边说，一边狠狠地瞪了柳若馨一眼。
裴御没有看他。
他只是看着我，语气平静。
“累了吗？”
我点点头。
“那我们回家。”
他说完，就拉起我的手，转身就走。
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着我们。
没人敢阻拦。
我们就这样，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丞相府。
回到马车上。
气氛有些沉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