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上一世没有弟弟出生后，妈妈对我的态度，没有被妈妈用斧头砍死……
或许我此刻也是泪流满面，为我妈的母爱感动不已吧。
可是。
我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恐。
我像是从噩梦醒来般，猛地将我妈推开。
我妈愣了。
其他村民也愣了。
“这孩子，怎么……”
别人都对我白眼狼般的行为指指点点。
而那位不顾自己性命，奋不顾身救我的妈。我那陌生又熟悉的妈。
她居然站了起来，替我说话：“我家月月一点问题也没有。她只是太害怕了，还没缓过来。她是个善良的乖孩子。”
大家听了我妈的话，又看了看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敌意和怨恨的我，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
我妈把全身发抖的我带回家。
用毛巾把我全身擦干。
自己都浑身发冷，喷嚏打给我不停，可她还是坚持着去给我煮了姜汤。
我依旧瞪着我妈，满脸都是怨恨。
我妈还不知道后来她会不爱我。
心里自然也很坦然，怎么都猜不到，我居然会恨她。
她细声细气地问我：“月月，怎么了？为什么想不开要跳河啊？妈妈看到你这样，心真的好痛！你告诉妈，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
我还没说话，她竟又狠狠哽咽了一下。
她咬着唇，忍住不哭。
把一勺勺滚烫的姜汤吹成刚刚好温热的状态。
一勺勺地喂进我嘴巴里。
她一看我那清瘦、可怜又满脸惊恐的模样，她再也忍不住，握勺的手狠狠抖了一下。
眼泪滴滴答答掉到我身上。
“月月，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妈妈……妈妈看到你这样，妈妈好心疼。妈妈不想你死，妈妈要你好好活着……”
3
谁欺负我了？
你欺负我了啊。
你现在在哭什么？
你知道自己后来会把我杀死吗？
你把你亲女儿杀死了？
我真想把这些话全都大声喊出来。
可是我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我觉得难受，压抑，甚至有窒息感。
我挣脱了妈妈的拥抱。
手背上，她刚才滴落的眼泪还是温热的。
我哭了。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前这个妈妈，爱我也许是真的。
对我好也是真的。
那些话，我要怎么说出口？
那么爱我的人，为了我，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生命去把我救起的人，为什么后来会那么讨厌我，那么嫌弃我，那么恨我？
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
我想不明白。
上辈子想不明白。
这一世也想明白。
难道真是因为那个还未降生的弟弟？
只是因为是男的，她就对他那么好？
还是说我真的比弟弟差劲太多？
我想不明白。
我不明白。
我哭得喘不过气，慢慢瘫软到地上。
我妈把我抱起来，不顾我挣扎，不顾我踹她，她只是紧紧把我抱住，眼神坚定地告诉我：“月月别怕，妈妈明天送你去学校，不管谁欺负了你，我一定不放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