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完就走了,陈暖坐在我的床边,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也不说话,疲倦的闭上眼,很久很久,才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陈暖果然站了起来,我心里自嘲一笑,下一瞬间,却见她拿着一个食盒重新走回来。
陈暖始终低着头。
“我知道,你的病是因为给阿琛画画才引发的。”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离婚,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们别闹了,宋志成,真的,我们别闹了。”
可是从始至终,都不是我在闹!
她却不听,自顾自的故作体贴的照顾我,粥水送到我嘴边,却被我侧头躲开。
“陈暖,回去吧,我这用不着你。”
陈暖的手攥了攥慌忙又转身去拿香水。
“你现在的不饿是吧,那你看看我给你买的香水,木质调,很配你!”
她直接打开香水喷了一下,下一瞬,浓郁的香水分子在空气中炸开,像无数细针扎进我的气管。
我猛地蜷缩起来,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濒临休克!
“宋志成!你……”陈暖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扶我,香水瓶脱手掉在地上,瞬间爆裂!
我拼命挥着手,指向床头柜,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喘。
按铃,快按铃啊……
陈暖却像是吓傻了,愣在原地,动作缓慢无比。
“救命……”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李琛。
陈暖猛地回神,迅速后退两步,仿佛我是什么传染源,同时接起了电话。
“阿琛?怎么了?没事,一点小意外……”她背过身,声音缱绻,“你别急,我马上过来。颁奖酒会?当然陪你,说好的呀……”
我听着她的话,心脏的抽痛甚至压过了窒息。
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伸手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玻璃碎裂的脆响终于惊动了陈暖。
看到我青紫的脸和涣散的瞳孔,她的脸色才真正白了。“……我等下打给你!”
她仓促挂断电话,慌忙冲出去叫了起来:‘护士,护士,我这边的病人出事了!’
我被紧急推进了急救室。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意识,就看到陈暖准备离开得到身影。
她脸上带着急色:“李琛那边一个人应付不来,这种时候,他比我更需要你。”
我缓缓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但我的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滚。”声音沙哑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陈暖像是被刺痛了:“宋志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我都道歉了,也给你用药了!你能不能懂点事?李琛的机遇可能就这一次!”
我看着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咳嗽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十年。
我用了十年,才终于看清这张美丽皮囊下的冰冷和自私。
我妈的死,我的命,在她眼里,都比不上李琛的一场应酬。
“陈暖,”我止住笑,喘着气,一字一句地说,“不是你要不要离婚。”
“是我,宋志成,不要你了。”
我指着门口,厉声呵斥:“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陈暖瞳孔骤缩,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咬咬牙,决绝地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