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柔呢？”
“会一起去你家夜总会陪酒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2、
电话被我挂断。
我把自己关在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整整一天。
没有哭，也没有摔东西。
我只是坐在一堆半人高的复习资料里，复盘我和陈宇凡的过去。
他送我的第一条名牌项链，他说：“瑶瑶，戴上这个，我们才算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当时以为是爱。
现在才懂，那是驯化。
他带我去高级餐厅，看着我局促不安的样子，轻笑着说：“你这么努力的样子真可爱，像只勤劳的小蜜蜂。”
我当时以为是夸奖。
现在才懂，那是居高临下的审视。
所有被我用“他爱我”的滤镜美化过的细节，此刻都露出了狰狞的原貌。
哀莫大于心死。
但心死之后，也可以是重生。
报警？
我连想都没想过。
一封匿名邮件的截图，在陈宇凡家的权势面前，不过是一张废纸。
他们能用黑客改掉我的成绩，就能用一百种方法让我闭嘴。
我唯一的武器，是我自己。
是这颗被他们看不起的，来自小镇的，只会死读书的大脑。
我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冰凉，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擦干眼泪，打开电脑。
没有犹豫，没有彷徨。
我订了一张去北京的单程票。
既然他们把我从阳光大道上推下去，那我就从地狱里爬出来，亲手把他们拖下来。
我没有联系学校招生办，那些流程化的回复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我直接去了清北大学。
站在传说中的校门口，我甚至没有心情去感受它的庄严。
我径直找到了李振国教授所在的物理学院大楼。
他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紧闭着。
我没有预约，也无从预约。
我就站在门口，像一尊雕塑。
从清晨的薄雾，站到傍晚的余晖。
有路过的学生好奇地看我，有老师问我找谁。
我只说：“我等李教授。”
终于，门开了。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微白，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看到我，眉头瞬间拧成一个川字，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你谁啊？有事？”
他的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和传闻中的“古怪”一模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颤抖。
我递上一份文件。
那里面是我本科期间所有的论文，每一份竞赛的获奖证书。
还有最上面那几页，是我熬了一整夜，针对他最新发表的研究方向，写下的一份见解分析。
我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李教授，我才是总分第一的陆瑶。”
“我的录取资格，被人偷了。”
“我不要您现在相信我，我只想求您，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求情是最廉价的，价值互换才是成年人世界的通行证。
我没有背景。
我的大脑，就是我唯一的背景。
李教授接过那叠厚厚的文件。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我的获奖证书上停留一秒。
他直接翻到了最上面那几页，我写的论文见解。
只扫了一眼，他的眼神就变了。
他没有让我进办公室，也没有说任何一句安抚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