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警官起初听到“偷拍”时，还显得比较常规处理，但当他听到“小芸”这个名字，尤其是看到那个不断递增的编号和“替代品”的备注时，他的脸色骤然变了。
他和旁边的另一位警官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示意我稍等。
他走到电脑前，快速地输入了什么。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凝重，有一丝怜悯。
“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你提供的这个名字——‘小芸’，全名是苏芸。她曾是一位失踪人口。”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失踪？”
“是的。登记失踪时间是三年前，当时22岁。家属报的案。”陈警官停顿了一下，目光像刀子一样，“而根据当时的记录，最后被确认见到苏芸，并和她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的男朋友，周屿。”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三年前，失踪，最后见到的人……周屿。
那个真正的“小芸”，恐怕早已不在人世。
而我，这个“最像她的替代品”，第81号，在他扭曲的计划里，又会迎来怎样的命运？
陈警官接下来的话，让我如坠冰窟。
“林小姐，这个情况非常严重。我们需要你配合。但在我们部署好之前，为了你的安全，你现在必须表现得一切正常，不能让他察觉出任何异常。”他紧盯着我的眼睛，“也就是说，你现在，必须回去。回到周屿身边。”
回到那个，可能杀害了真正“小芸”，并且把我列为下一个目标的男人身边？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3 恶魔的笔记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派出所，又是怎么回到那个曾经充满温馨、此刻却处处透着诡异气息的家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走向断头台。
周屿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新闻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更衬得一种死寂。
“回来了？”他转过头，脸上带着那种我如今看来虚假无比的温柔笑容，“下午去哪了？打你电话没接。”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给我打过电话？我完全没注意到。
“去……去超市逛了逛，可能里面太吵没听见。”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走到餐桌边给自己倒水，手抖得厉害，水差点洒出来。
“是吗？”周屿放下遥控器，站起身，缓缓地朝我走来。他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咚，咚，咚，敲打在我的心脏上。
他停在我身后，距离很近，近得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曾经让我安心的气息，此刻却只让我浑身僵硬。
“买了什么？”他的声音贴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颈侧，那里，有一颗和“小芸”很像的小痣。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大脑疯狂运转：“没……没看到什么想买的，就空手回来了。”
他沉默了几秒，这短短的几秒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感觉他的视线如同实质，在我颈后那颗痣上停留，灼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