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

烫金。

背面热敏纸。

血一沾,显字:

“第一次代价:味觉。”

围观者手机全开。

我只要扑过去,他们就会把我当杀女疯子按地。

永远失去机会。

十。

九。

我扯冻硬的缝尸线。

啪。

当弹弓。

路灯灯泡炸。

黑暗刷地罩下来。

像有人给世界盖棺材板。

我跪。

雪埋到膝盖。

血虎口按名片。

啪嗒。

合同生效。

我回头。

安安站在马路对面。

脖子光滑。

发卡闪。

她冲我笑。

虎牙缺一颗。

我给她拔的,为了放牙仙信封。

我张嘴想喊。

却尝到一口空气。

没味。

真的没味。

我的味觉被抽走了。

像被拔掉电池的遥控器。

林夜白笑。

雪落在他睫毛,不化。

“交易愉快。”

我爬起。

腿冻成木头。

我朝安安走。

一步。

两步。

雪发出吱吱声,像嘲笑。

手机灯重新亮。

人群炸锅。

“路灯怎么爆了?”

“有人搞恐怖直播!”

我低头。

名片在我手里,空白。

字全跑我血里了。

我攥紧。

纸边割掌。

不疼。

疼个屁。

我只剩一个念头:

“安安,别动,爸爸过去。”

她转身。

跑。

小靴子踩雪,脚印像省略号。

我追。

风割耳。

世界没味,只有血腥金属气。

我呼。

吸。

再呼。

像给死人拉风箱。

倒计时归零。

新的五分钟开始。

我一条命,换她一次回头。

值。

哪怕后面是深渊。

我跳。

不带眨眼。

【02】

0:12

停电了。

整个屋子“咔哒”一声掉进黑洞。

冰箱门半敞,像傻掉的巨嘴,尸蜡顺着唇角往下淌——

奶白色,混着福尔马林,臭得发甜。

我没味觉,却甜得犯恶心。

地板暖缝“滋滋”喝油,一口接一口,活脱脱炼尸锅。

安安脚丫踩过地板,发出叽叽童子音。

“爸爸,厨房有光耶。”

光个屁,那是蜡流到地暖冒出的蓝火。

我必须把冰箱门冻回去——

不能让她看见冷藏柜里躺着“我”。

另一个我。

脖子插着断电的温控器,脸被冰渣啃出月球坑。

48小时,已经开始烂。

我拆遗照。

玻璃“叮”一声脆成冰盘。

降温凝胶全倒出来,像鼻涕,零下四十度,瞬间爬满白霜。

我双手捧盘,助跑——

滑跪!

牛仔裤“呲啦”开裆,膝盖一路铲蜡,烫出肉香。

玻璃刃贴地,铲起第一层蜡。

塞嘴。

嚼。

蜡粉混着尸油,一咬一爆汁。

味觉代价触发。

我舌尖“看见”自己内脏:

肝——48小时,

脾——49小时,

心——还跳,但颜色像酱牛肉。

我边嚼边刮,嘴里塞满自己腐烂的倒计时。

“爸爸,你在吃什么?”

安安站门口,抱着小兔拖鞋,脚趾冻得粉透。

我笑,嘴角蜡渣直掉:“口香糖。”

“给我一颗?”

“凉的,小孩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