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烫金。
背面热敏纸。
血一沾,显字:
“第一次代价:味觉。”
围观者手机全开。
我只要扑过去,他们就会把我当杀女疯子按地。
永远失去机会。
十。
九。
我扯冻硬的缝尸线。
啪。
当弹弓。
路灯灯泡炸。
黑暗刷地罩下来。
像有人给世界盖棺材板。
我跪。
雪埋到膝盖。
血虎口按名片。
啪嗒。
合同生效。
我回头。
安安站在马路对面。
脖子光滑。
发卡闪。
她冲我笑。
虎牙缺一颗。
我给她拔的,为了放牙仙信封。
我张嘴想喊。
却尝到一口空气。
没味。
真的没味。
我的味觉被抽走了。
像被拔掉电池的遥控器。
林夜白笑。
雪落在他睫毛,不化。
“交易愉快。”
我爬起。
腿冻成木头。
我朝安安走。
一步。
两步。
雪发出吱吱声,像嘲笑。
手机灯重新亮。
人群炸锅。
“路灯怎么爆了?”
“有人搞恐怖直播!”
我低头。
名片在我手里,空白。
字全跑我血里了。
我攥紧。
纸边割掌。
不疼。
疼个屁。
我只剩一个念头:
“安安,别动,爸爸过去。”
她转身。
跑。
小靴子踩雪,脚印像省略号。
我追。
风割耳。
世界没味,只有血腥金属气。
我呼。
吸。
再呼。
像给死人拉风箱。
倒计时归零。
新的五分钟开始。
我一条命,换她一次回头。
值。
哪怕后面是深渊。
我跳。
不带眨眼。
【02】
0:12
停电了。
整个屋子“咔哒”一声掉进黑洞。
冰箱门半敞,像傻掉的巨嘴,尸蜡顺着唇角往下淌——
奶白色,混着福尔马林,臭得发甜。
我没味觉,却甜得犯恶心。
地板暖缝“滋滋”喝油,一口接一口,活脱脱炼尸锅。
安安脚丫踩过地板,发出叽叽童子音。
“爸爸,厨房有光耶。”
光个屁,那是蜡流到地暖冒出的蓝火。
我必须把冰箱门冻回去——
不能让她看见冷藏柜里躺着“我”。
另一个我。
脖子插着断电的温控器,脸被冰渣啃出月球坑。
48小时,已经开始烂。
我拆遗照。
玻璃“叮”一声脆成冰盘。
降温凝胶全倒出来,像鼻涕,零下四十度,瞬间爬满白霜。
我双手捧盘,助跑——
滑跪!
牛仔裤“呲啦”开裆,膝盖一路铲蜡,烫出肉香。
玻璃刃贴地,铲起第一层蜡。
塞嘴。
嚼。
蜡粉混着尸油,一咬一爆汁。
味觉代价触发。
我舌尖“看见”自己内脏:
肝——48小时,
脾——49小时,
心——还跳,但颜色像酱牛肉。
我边嚼边刮,嘴里塞满自己腐烂的倒计时。
“爸爸,你在吃什么?”
安安站门口,抱着小兔拖鞋,脚趾冻得粉透。
我笑,嘴角蜡渣直掉:“口香糖。”
“给我一颗?”
“凉的,小孩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