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高烧惊厥，浑身抽搐。
我抱着他，拨通了儿子周铭的电话。
他张嘴就是指责：
“怎么带的孩子？不是让你别给他乱吃东西吗？我这正开会，你们先送医院，别什么事都指望我！”
我又打给儿媳妇，她嫌我打扰她打麻将，不耐烦的谩骂。
“你们两个老的懂什么科学育儿？不会带孩子逞什么能，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电话里传来麻友的劝慰声，随后是她的欢声笑语。
“没事，他奶奶小题大做罢了。碰！”
电话挂断，我的心也跟着死了。
老伴当机立断，背起孙子就往医院冲，可跑到一半，就因为心力交瘁，一头栽倒在地。
最后，孙子抢救过来了，老伴却因为突发心脏病，再也没能醒来。
三天后，儿子和儿媳才赶回来，不是关心老伴的后事，而是质问。
“爸的丧葬费你们自己还有积蓄吧？我最近手头紧，乐乐的早教班下个月就要交费了。”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你爸是为你儿子死的。”
他愣了愣，随即烦躁地摆手：“那谁也想不到啊！妈，你能不能别道德绑架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乐乐的未来！”
我忽然就笑了，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我给老伴整理好遗容，然后在灵堂上，喝下了早就准备好的农药。
再睁眼，我正抱着刚出生的孙子，儿媳妇对我说：
“妈，我们工作忙，乐乐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这一次，我笑着把孩子递回她怀里。
“不了，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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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里抱着的是刚满月的孙子，乐乐。
触感温热，带着奶香，真实得让我热泪盈眶。
我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我亲手将自己和老伴推入深渊的起点。
儿媳妇孟瑶刚坐完月子，迫不及待地换上一身名牌连衣裙，妆容精致，正准备出门。
她将乐乐塞进我怀里，动作熟练又理所当然。
“妈，我们工作忙，乐乐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我跟周铭都是事业上升期，没时间带孩子。”
“你们退休了正好，带带孙子，享受天伦之乐嘛。”
上一世，我听到这话，心疼儿子儿媳不易，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从此开启了我跟老伴累死累活的保姆生涯。
但现在，我抱着怀里的婴儿，只觉得一阵阵后怕。
我笑了笑，在孟瑶诧异的目光中，又把孩子稳稳地递回了她的怀里。
“不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我们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孟瑶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妈，你说什么？”
旁边的儿子周铭也皱起了眉，不悦地看着我。
“妈，你闹什么脾气？孟瑶身体还没恢复好，公司又催得紧，我们哪有精力带孩子？”
我看着我这个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只感到一阵心寒。
上一世，就是他，在我哭着告诉他，他爸为了送乐乐去医院，心力交瘁倒在路上的时候，不耐烦地说了句：“那谁也想不到啊！”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
“我没闹脾气。你们不是最讲究科学育儿吗？”
我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孟瑶孕期买回来的《新时代父母必读》，翻到其中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