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起初还不认:“放屁!松鼠存的!”
后来被我奶逼急了,才说:“上午进山,在一棵老松树的树洞里发现的,满满一洞,我就全掏了。”
“松鼠能存这么多?”我奶声音发颤,“那是熊窝!它留着过冬的粮!你偷了它的命根子,它要是饿疯了……下山怎么办?”
“怕个球!”我爷一拍墙上的弓箭,“几十年前我就杀过熊!再来一只,正好炖汤!”
那一晚,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忽然一阵阴风卷过院子,带着股子腐土混着铁锈的味儿。
紧接着,整座屋子轻轻震颤,梁上积灰簌簌落下。
我悄悄掀开窗帘——
只见两只脸盆大的爪子扒上土墙,接着,一颗硕大的熊头缓缓探出。
毛发乌黑油亮,双目泛着幽绿的光,像两盏鬼灯。
它忽然转头,盯住了我。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瘫在床上,抖得像筛糠。
我奶也看见了,惊叫出声:“老头子!醒醒!黑熊来了!”
我爷抄起弓箭冲出来时,熊已经退了。
但他听见了动静,眼里燃起猎人的火。
“妈的……还真敢来!”他搭箭拉弦,手竟有些发抖。
下一瞬,巨爪再次攀上墙头,熊头重现。
我爷瞪圆双眼,迟迟没射——那畜生太大了,比牛犊还壮!
熊咆哮着,利爪猛击土墙。泥块崩裂,墙体倾斜。
“快射啊!”我奶尖叫,“墙塌了我们都得死!”
咻!
箭离弦而出,直取熊首。
就在命中刹那,熊头微偏——箭擦耳而过!
“差一点……再一箭!”我奶喘息。
第二箭瞄准左眼,却被熊爪顺势一拨,弹飞空中。
墙外恢复寂静。
我爷冷汗涔涔:“邪门了……这畜生……成精了?”
2
我爷不肯认输,提灯巡视院墙。
“胆小鬼,被老子两箭吓跑了。”他嘴上逞强,脚步却不自觉放慢。
刚躺下,院门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
节奏规整,不疾不徐。
我奶差点昏过去:“谁啊?”
我爷骂道:“哪个不怕死的半夜敲门?”
门外没人应,只继续敲。
“该不会是……黑熊?”我小声说。
“放你娘的屁!”我爷冷笑,“熊会敲门?它又不是人!”
我奶却想起什么:“会不会是哑巴?他家离得近,听见动静来看看?”
她抓起油灯要出门。
就在这时——我又闻到了那股腥臭。
“奶奶别出去!”我死死拽住她衣角,“外面……是黑熊!”
我爷笑骂:“你小子真当熊成精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骤停。
片刻后,轰然炸响!
“砰砰砰!”像是野兽用掌拍门,砖屑纷飞。
“操!这畜生真会敲门!”我爷脸色煞白,转身就往屋里逃。
我奶扑通跪地,对着泥观音磕头不止。
眼看院门将倾,她突然抱起那筐松果,翻墙扔了出去,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