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很。」我舒了口气，甚至笑了笑，「就是有点饿了，想去吃小龙虾，你要不要来陪我？顺便帮我看看新写的论文。」
「来！必须来！你给我等着，带两瓶好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挂了电话，我这才点进程钰的聊天框，回了两个字：「同意。」
没有质问，没有抱怨。这场看似突如其来的婚变，被处理得像一场干脆利落的商业合作终止。
（五）
第二天，我约了程钰见面，处理一些最后的琐事，比如退还婚戒，商量如何对双方父母解释。比起微信里的冷硬，面对面时，程钰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愧疚。
「小叶，」他斟酌着开口，「关于婚礼的费用，损失的部分，我来承担。」
「本就该是你承担。」我面无表情地搅动着咖啡，「账单我晚点发你。」
他愣了一下。他大概以为我会哭闹，会指责，至少表现出伤心。但我没有，我只是像个精明的合伙人，在清算一笔失败的投资。
「至于原因，我对家里说我们性格不合，和平分手。」我继续说着准备好的说辞，「希望你那边也能统一口径，给彼此留个体面。」
程钰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对不起，小叶。」
这句“对不起”轻飘飘的，落在我心上，激不起半点涟漪。我甚至微微笑了一下：「没关系，其实我也要谢谢你。」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我。
「谢谢你在我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及时叫停。」我迎上他的目光，坦然地说：「否则，等结婚了才发现你心里一直装着别人，那才是真的麻烦。」
程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
我早就知道，他高中时期有过一段恋爱，那是他绝口不提的禁区。唯一一次被我追问紧了，才用“被她绿了”四个字堂皇搪塞过去。
那一刻，我恨不得穿越时光去抱抱当时的他。
心疼男人果然没有好下场。
我拿起包，站起身：「事情就这样吧。后续有什么需要沟通的，尽量微信联系。祝你......」我顿了顿，找了个最合适的词，「一切都好。」
说完，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六）
走了没多久，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我们见见吧。」
没有署名，但这个时间点，想见我的人，除了楚潇，我想不出第二个。
程钰的初恋，那个让他背弃了婚礼的女人。我捏着手机，指尖有些发凉。这一个两个的，是轮番上阵来折磨我的吧？婚礼都取消了，还想怎样？
我盯着那行子看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复一个「好」字，转身朝她发来的地址走去。
见面的地方是一个清吧，灯光昏黄，氛围安静。我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靠窗卡座的楚潇。
「叶星尘，久仰大名。」她抬起头，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算不上热情，但也并无恶意。
我在她对面坐下，「我没那么有名吧？」
「阿钰的邻居，N市的高考状元。」她轻轻晃动着面前的酒杯，「我在国外就听说过你了。」
她拿起桌上的红酒，姿态优雅地为我面前的空杯斟上少许，然后举杯向我示意，「打扰了你和阿钰的婚礼，应该不会怪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