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从各家收来的鸡毛,攒起来,卖给县里来的货郎,换取一些糖精、针头线脑之类的紧俏货。
然后再高价,卖给村里的人。
这在当时,叫做“投机倒把”。
虽然是小打小闹,但一旦被抓住,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更重要的是……
我记得,王桂花,有一个专门记账的小本子。
那个本子上,不仅记了鸡毛换糖的目的。
还记下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
例如,他们家倒卖财富谷物的数量和日期!
找到了这个本子,就等于,抓住了他们家的第一条,狐狸尾巴!
“好嘞,爹。”
我应得,比谁都爽快。
然后,就真的,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开始认真地认认真真的,理平了鸡毛。
赵德山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的“顺从”,很满意。
他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过了一会儿,就背着手,出门了。
我知道,他是去村委会“上班”了。
机会来了!
我猛地丢下手里的鸡毛,闪身进了王桂花和赵德山的房间。
他们的房间里,一股浓浓的霉味和汗臭味。
炕上,叠着两床,看不出原来被子的颜色。
一个掉漆的木箱,摆在炕头。
我记得,上一年,赵红嫂炫耀时,说道。
那个本子,被王桂花,当成宝贝一样,锁在箱子里。
我走过去,试了试。
箱子上,果然挂着一把小铜锁。
我没参加,打不开。
硬撬,肯定会留下痕迹。
怎么办?
我急得,在屋里团转。
突然,我的目光,映在了窗台上。
那里,放着一个,针线笸箩。
我眼睛一亮。
我妈,曾经说过。这种老式的铜锁,锁芯很简单。有时候,用一根硬尖的铁丝,或者发卡,可以捅开。
我猛地跑过去,在笸箩里,翻找起来。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根一根,纳鞋底用的,又粗又硬的钢针。
我拿着钢针,回到箱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把钢针,小心翼翼地,插进锁孔里。
学着我妈教我的样子,轻轻地,拨动着里面的弹子。
我的心,跳得飞快。
额头,也涌出了一层细汗。
“咔哒。”
一声,极其微小,清脆响亮。
锁,打开!
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
我连忙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些破旧的衣服,和几块钱的零钱。
在箱底,我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我提出来看看。
是一本,用油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小学生用的,作业本。
我颤抖着手,打开油纸。
本子的封面上,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进出账”。
就是它!
我翻开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