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电脑右下角，实时监控画面弹出来——我妈正在菜市场买菜，笑呵呵地跟摊主讨价还价。 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身影，站在不远处。 威胁，赤裸裸，毫不掩饰。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只剩下麻木。 行，不就是演戏吗？我演。 我拨通了王阿姨的电话，按照话术脚本，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自我介绍：“您好，王阿姨吗？我是寰宇资本的理财顾问小沈，我们这边有一个专门针对老年朋友的稳健增值计划，年化收益能达到8%，保本保息……” 电话那头的王阿姨起初很警惕，但听到“保本保息”、“国家政策支持”几个关键词，语气明显松动了些。 她絮絮叨叨说起儿子买房的不易，首付还差一些。我听着，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嘴里却顺着她的话，描绘着一个看似触手可及的完美未来。 “阿姨您放心，这笔钱放我们这儿，比存银行划算多了，到时候还能给新房添个大件呢！” 我真他妈想给自己一巴掌。 周敏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戴着耳机，监听我的每一句话。她冲我点点头，示意我继续施压。 我硬着头皮，用培训里学来的技巧，制造稀缺感：“阿姨，这个额度非常紧张，今天就截止了，好多客户抢着要……” 王阿姨犹豫了，说再跟儿子商量一下。 挂断电话，我后背全是冷汗。内心疯狂祈祷：别信！千万别信！跟你儿子商量！去银行问清楚！ 但几分钟后，电话响了。王阿姨的声音带着下定决心的轻松：“小沈啊，我决定了，投！三十万！我现在就去银行转账！” 那一刻，我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了。
没过多久，转账成功的提示： 「佣金入账，+15，000元。」 周敏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开门红。江总知道了，肯定会高兴。”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账户里多了我一学期生活费都赚不来的钱。 手上却像刚刚摸过腐肉，沾满了洗不掉的腥臭。
第6章：BOSS的特别关注
那笔一万五的佣金，像块烧红的烙铁，反复烙在我的心上。
王阿姨那张慈祥的脸和我妈买菜时的笑容，在我脑子里交替出现，让我快要喘不过气。
一整天，我都浑浑噩噩，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下班时间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刚站起身，内部通讯软件就弹出一条消息，发送者是——江宸。
「来我办公室一趟。」
短短六个字，让我刚松了半口气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磨蹭着走到他那间巨大的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
他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
我推门进去，他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华灯初上。
巨大的玻璃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我有些苍白的脸。
“江总。”我低声叫了一句，垂着眼站在原地。
江宸转过身，手里端着一杯威士忌，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没说话，只是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空气安静得可怕，我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第一单，感觉怎么样？”他终于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喉咙发紧，斟酌着用词：“还……还需要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