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风投实习生，日常工作就是对着一堆数据模型，把别人的梦想换算成冰冷的回报率。
那天，我那个恋爱脑上头的表妹小雅，非拉着我去参加一个什么“财富自由高峰论坛”。
说是要去见她的偶像，百亿传奇金总，一个能点石成金的男人。
会场里，几百号人被他忽悠得眼眶发红，恨不得当场抵押房产，投身他那个听起来能改变世界的“量子生态链”项目。
小雅抓着我的手，激动得发抖：“姐，我听懂了！这就是未来！我要投！”
我看着台上那个油头粉面的“金总”，闻着空气里廉价的成功学味道，只觉得有点反胃。
他说得都对，如果逻辑和基本金融常识不存在的话。
所以，在所有人准备掏钱的狂热时刻。
我，一个看起来最无害的实习生，举起了手。
我只问了三个，小学生都该懂的，关于“赚钱”的简单问题。
然后，那个百亿神话，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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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小雅硬拖进这个叫“未来之光”的投资分享会时，差点被门口的音响震得心肌梗死。
音乐土得掉渣，鼓点一下下砸在胸口。
会场里空调开得不足，几百号人挤在一起，空气闻起来像汗液、廉价香水和发财梦的混合物。
小雅抓着我的胳膊，眼睛亮得吓人。
“姐，你感觉到了吗？这种气场！全是正能量！”
我感觉到了。
一种即将被收割的韭菜，在茁壮成长的气息。
墙上挂着巨大的红色横幅：“抓住时代风口，你就是下一个传奇！”
“金总语录：你不理财，财不理你！”
我捏了捏手里的矿泉水瓶，塑料发出轻微的响声。
一个穿着紧身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工作人员递给我们两本宣传册。
铜版纸，印得很精美，封面上是一个男人，四十岁上下，背着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一片模糊的城市夜景。
金鸿宇。
“量子生态，赋能未来”的创始人。
小雅捧着宣传册，跟捧着圣经一样。
“姐，你看金总，多有魅力！白手起家，两年时间打造百亿商业帝国！”
我翻开册子，里面的内容比外面的音乐还离谱。
全是些看不懂的词。
量子纠缠、区块链、去中心化新零售、AI大数据闭环……
这些词单独看，我都认识。
组合在一起，我一个字都不信。
我压低声音对小雅说：“这东西，逻辑上不通。”
小雅瞪了我一眼，把我的声音当成噪音。
“姐，你不懂！这是思维的跃迁！普通人看不懂才正常！”
行吧。
我闭嘴了。
我今天来的任务只有一个，看好我这傻表妹的钱包。
她刚毕业没两年，手里攒了点辛苦钱，别被人三言两语就骗走了。
会场灯光突然暗下。
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是那种奥运会运动员入场用的。
主持人用打了鸡血的声音嘶吼：“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精神领袖，未来的掌舵人——金鸿宇，金总！”
一束追光打在舞台入口。
金鸿宇出场了。
一身白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挂着那种标准化的、练习过无数次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