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督军府最受宠爱的七姨太。
陆之遥是督军手下最信任的副将。
初见那日,我一袭湖绿色旗袍,珍珠白流苏披肩,亭中泡茶。
陆之遥来府找督军议事,我请他喝了一盏雨前龙井。
兵败那日,我给他收尸。
为了让他死得安心,我含泪告诉他:
我怀的是他的孩子,我会抚养他长大成人。
六年后,我偏居于一江南小院。
新任督军闯进门来,看着池塘边玩泥巴的女孩,冷脸质问:
「这是我的女儿?」
我大惊。当然不死!
只是陆之遥没死,不死也得是!
我连忙答应着,催促儿女喊人:
「是,是,你女儿。」
「宁宁,叫爹。」
1.
曾经,我是督军府最受宠爱的七姨太。
陆之遥是督军手下最信任的副将。
每每督军在时,我是娇弱菟丝花,妖妖调调,缱绻陪饮。
偏偏他不在时,我一袭裁剪合身的绿色旗袍,珍珠白流苏披肩,端然亭中泡茶。
俨然一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清纯模样。
勾得陆之遥失了魂,清醒沉沦。
后来,他帮我假死脱身。
我趁乱放火,让他们督军府灰飞烟灭。
只是没想到陆之遥也在那场动乱中失了性命。
当年他找到我时已是身中数枪,满身是血。
都奄奄一息的人了,还死死抓住我,问我有没有真心爱过他。
逃命最重要!我当然是哭着求他不要死。
然后一把推开他,跑了。
许是良心未泯,我又跑回去抚上他的眼睛,将人拖到巷角草草藏住。
我虽满口谎言,却无意再骗他。
但为防万一,我还是对陆之遥的尸体说了句:
[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便是你,我会带着我们孩子好好活下去。]
如今,看着院里冷气森然的男人。
我只庆幸,当初没有没有放飞自我,暴露真面目。
我蹲下身来,拉着女儿的手,挤眉弄眼:
「宁宁,这是你生身父亲,陆之遥。」
[以后你就是大帅府的小姐了。
[快叫爹。]
安宁大大的眼睛里是大大的问号,估计心底在想,我爹娘是不是咱俩亲手埋的嘛?
却还是听话地抱住了陆之遥的大腿,戏精上身:
「爹爹,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我跟娘亲每天都在想您!」
[爹爹抱。]
安宁一边哭一边说,鼻涕眼泪的擦在都擦在陆之遥的军裤上。
那可怜模样,我见了都动容。
陆之遥愣了会儿才将安宁单手抱在怀里,给她擦眼泪。
「每天都在想我,那我怎么听说你要有新爹爹了?」
陆之遥话是对安宁说的,眼神却阴冷地朝我射来。
我不禁一寒,连忙开口解释:「那是……」
陆之遥打断我:「你跟我一起回去,女儿还需要人照顾。」
我讨好一笑:「好。」
陆之遥竟然死而复生。
还成了连年征战,打下半壁江山,呼风唤雨的陆督军。
再也不是初出茅庐好哄骗的小将军了,好得很呐。
当年的事,没准他也全已查清。
命最重要!还是小心为上,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跟在陆之遥身后,瞅着他背影翻白眼,一边琢磨着他往事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