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你个王八蛋！不要脸的畜生！”陈芳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却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混合着绝望和疯狂的狰狞。她手里挥舞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纸，还有几张模糊但足以辨认的照片——是他和财务部那个小孙在酒店走廊搂抱的画面，时间、地点清清楚楚！
“这…这谁给你的？假的！都是P的！”张哲头皮发麻，酒醒了大半，下意识地狡辩。
“P的？”陈芳尖声冷笑，把纸狠狠摔在他脸上，“开房记录也是P的？转账记录也是P的？张哲，你真当我是傻子？离婚！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昨天刚到单位，凳子还没坐热，就被直属领导一个电话叫进了办公室。领导的脸色比锅底还黑，把一份匿名举报信拍在他面前。信里详细列举了他虚报经费、吃回扣的具体项目、金额，甚至附上了几张关键单据的复印件！铁证如山！
“张哲啊张哲！”领导痛心疾首，手指点着桌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数额不小啊！影响极其恶劣！上面很重视，纪委的同志下午就过来找你谈话！你…唉，先停职吧！配合调查！”
停职！纪委谈话！张哲脑子里“嗡”的一声，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他知道，完了。工作保不住了，搞不好还要进去！他失魂落魄地走出领导办公室，感觉所有同事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他猛地想起那天晚上KTV里，自己按着邝薇的手起哄时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头顶。
与此同时，李强的日子更是水深火热。
他刚被税务稽查局的人“请”去“协助调查”了一天一夜，问的就是他那个“强盛建材经营部”偷税漏税的事。对方显然掌握了详实的证据，问话句句戳在要害上。李强冷汗涔涔，心理防线几近崩溃。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刚到家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老婆王娟那标志性的、穿透力极强的哭骂声。
“李强！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滚进来！”王娟像一头暴怒的母狮，手里捏着几张纸，正是他赌场欠债的流水单复印件！“我说你最近钱都去哪儿了！原来都填了赌场的无底洞！几十万啊！你拿什么还？啊？还有你那个破经营部！税务局的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偷税？李强，你胆子肥了啊！你想把全家都害死是不是？”
王娟的哭骂声夹杂着摔东西的巨响，震得李强耳膜生疼。他面如死灰，知道这个家，他苦心维持的“好丈夫”形象，彻底完了。王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更不会拿钱出来填那些窟窿。破产，似乎就在眼前。他靠在冰冷的防盗门上，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喊“再往下点”时那副猥琐的嘴脸，肠子都悔青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邝薇公司的气氛也变得极其诡异。
张哲被停职调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公司。紧接着，关于那晚KTV事件的、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也在私下里疯狂流传。邝薇成了绝对的焦点。她走进办公室，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探究的、鄙夷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声在她经过时会刻意压低，但等她一走远，又立刻嗡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