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转校生与 “对手”
九月的风裹着夏末最后一丝黏腻的热气，穿过明德中学郁郁葱葱的香樟林，吹进高三（1）班敞开的窗户。上课铃刚响过，班主任老陈领着个女生走进教室，讲台下瞬间响起一阵细碎的骚动 —— 顾瑶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别着枚边缘磨花的银色书签，怀里抱着一摞用橡皮筋捆好的课本，站在阳光里，眼神清亮得像刚被雨水冲刷过的天空。
“大家安静一下，这是咱们班的新同学顾瑶，从市一中转来的，以后就是高三（1）班的一份子了。” 老陈拍了拍讲台，目光扫过教室，“顾瑶，你就先坐傅斯礼旁边那个空位吧，正好跟咱们年级第一互相学习。”
顾瑶顺着老陈指的方向看去，靠窗第三排坐着个男生。他低着头，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纤长的手指上，侧脸线条干净利落，连握着笔的姿势都透着股严谨劲儿。听到 “傅斯礼” 这个名字，顾瑶心里 “哦” 了一声 —— 她在转学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上次全市联考的状元，据说数学和物理都是满分。
她抱着课本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好，我是顾瑶。”
傅斯礼笔尖一顿，抬眼时恰好与顾瑶的视线相撞。他的眼睛很亮，像淬了冰的星星，没什么情绪地 “嗯” 了一声，便又低头继续演算，仿佛她的到来只是打断了他解题思路的小插曲。同桌李子明悄悄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傅斯礼，压低声音调侃：“喂，新同桌长得挺好看啊，你怎么跟块石头似的？” 傅斯礼没理他，只是在草稿纸边缘画了道歪歪扭扭的横线，像是在掩饰耳尖悄悄泛起的红。
顾瑶放下课本，刚拿出笔记本，就听见前桌的女生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张思静，和傅斯礼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在班里人缘很好，也是不少男生暗恋的对象。
高三的节奏比顾瑶想象中更快。每天清晨六点半，教学楼的灯光就亮了，早自习的教室里，琅琅的读书声此起彼伏。顾瑶刚背完《逍遥游》，抬头就看见傅斯礼已经在默写英语作文，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她咬了咬唇，把语文课本换成英语词典，暗自发誓要赶上他的进度，却没发现傅斯礼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
第一次月考来得很快。考数学那天，最后一道大题难度极高，顾瑶算了快二十分钟还没头绪，抬头时正好看见傅斯礼已经在检查试卷，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她心里一急，笔尖都快把草稿纸戳破了，最后凭着一股韧劲，总算在交卷前算出了答案。
成绩出来那天，老陈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第一句话就是：“这次咱们班出了两个全市顶尖的成绩，傅斯礼还是第一，顾瑶紧随其后，只差一分，非常厉害！”
全班响起掌声，顾瑶攥着自己的成绩单，看着 “全市第二” 那行字，心里既有不甘，又有一丝隐秘的兴奋 —— 她离傅斯礼，只有一步之遥。
下课后，傅斯礼忽然转过身，递给她一张写满公式的演算纸：“最后一道大题，用参数方程代入更简单，你用的常规方法太费时间了。”
顾瑶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发梢，镀上一层浅金色。她接过演算纸，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顿了一下，像有电流轻轻划过。顾瑶迅速收回手，指着纸上的步骤：“我觉得常规方法更稳妥，参数方程容易算错符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