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许舟宴每一次都会把我护在身后,本就不擅长打架的他也会冲上前去跟人拼个你死我活。
他说他必须要赢,这样以后才没人敢叫我瞎子。
后来也如他设想的那样,不再有人叫我瞎子。
他说:「念念,你的眼睛是月亮,因为夜晚都用来照亮了别人,所以牺牲了自己。」
「不过没关系,以后我来当你夜晚的月亮。」
现在我的月亮,跑去照亮了别人。
以前即使是身处全黑的环境,凭借着远处透过来的那一丝光亮,我还是能大概看见一些东西。
只是现在,因为脑子里那颗胶质瘤的原因,压迫到了我的视觉神经,导致我的视力骤降。
现在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凭借着记忆,一路摸索着想要从洗手间出来。
可还是不小心磕到了门边放置的那个洗衣篮上。
因为潮湿的缘故,洗衣篮外层的保护膜已经脱落,透出里面尖锐的铁丝。
之前许舟宴说过,他会修好。
现在他应该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吧。
我好不容易走到客厅,眼睛才重新恢复了光亮,这才注意到脚上的伤口并不小。
她完全没感觉到痛。
可能是因为癌症晚期的缘故,这点痛好像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处理好腿上的伤口,困意也随之袭来。
第二天上午,我是被许舟宴叫醒的。
他身上系着围裙,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鸡汤。
如果不是因为他脖子处那抹刺眼的红痕,我真的会以为他还是我的那个许舟宴。
3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许舟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连忙放下手里的鸡汤,坐到床边心疼地拉起我的手,「老婆,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看着他眼底的那抹深情,又看着他脖子上的那抹红痕,一时间竟分不出眼前男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一个人的心,怎么能同时爱两个人呢?
我轻轻抬手,手指停留在他脖颈处的那抹红痕上。
「老公,这里怎么红了一块?」
我话音刚落,明显感到了他身体不自觉的紧绷起来。
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他一边松开我的手一边起身,重新端起了那碗鸡汤。
「可能是蚊子咬的,你也知道嘛,实验室蚊子是最多的,还不能点蚊香,被咬也是常有的事。」
像是怕我继续这个话题,他快速舀了一勺鸡汤,放在我的唇边。
「乖念念,先喝点鸡汤。」
「你最近怎么瘦了这么多?」他蹙眉,一勺接着一勺地把鸡汤往我嘴里送。
「这段时间毕业季,我确实忙了点,忽略了你很多,等我忙完这阵,给你做顿好吃的补补身体。」
这样的话我听了太多次。
许舟宴其实不是一个爱画饼的男人,他很好,他一向做得比说得好听。
可就是一个这样好的男人,也终究逃不过七年之痒,出了轨。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推开了他的手,「喝不下了。」
「再喝点,最后一口,好不好?」
他像以前那样耐心地哄着我,可我实在反胃,用尽全身的力气态度强硬地将他的手推开,「拿走。」
许舟宴见我冷淡的态度,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刚想开口问什么,突然被一道门铃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