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
不是苦笑，不是自嘲，而是一种带着冰冷和释然的低笑。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秦雪，那双曾经充满狂热和卑微爱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你说得对。”林浩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周围的嘈杂，“我以前，是挺贱的。”
秦雪愣住了，周围的起哄声也小了下去。所有人都感觉今天的林浩不对劲。按照剧本，他应该痛哭流涕或者狼狈逃窜才对，怎么这么平静？还自己承认自己贱？
林浩没再看秦雪，也没理会那些惊疑的目光，他弯腰，不是去捡那个保温盒，而是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
信封是鲜红的，上面印着几个烫金的大字——“清华大学录取通知书”。
这是昨天刚到的，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第二眼，就忙着给秦雪准备生日惊喜去了。上辈子，他为了能离秦雪近一点（秦雪考上了本市的重点大学A大），最终放弃了清华的入学资格，选择复读一年，第二年勉强考入了A大一个普通专业。
这个决定，成了他人生滑向深渊的重要一步。
此刻，他看着这封承载着无数梦想和父母期望的通知书，眼神复杂。
在所有人疑惑的注视下，林浩深吸一口气，然后双手抓住通知书的边缘。
“撕拉——”
清脆的纸张撕裂声，像一道惊雷，炸响在寂静的林荫道上。
他一下，一下，缓慢而坚定地将那封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通知书，撕成了碎片。
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混在肮脏的巧克力上。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秦雪。她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林浩。放弃清华？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林浩将最后一点纸屑扔下，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了什么脏东西。他再次看向秦雪，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这下，你满意了吗？”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他转身，拨开僵硬的人群，大步离开。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地上那堆通知书碎片和巧克力残骸形成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秦雪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好像刚才被当众撕碎的不是通知书，而是她的脸面。林浩最后那个眼神，那句问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她的心里。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慌乱和空洞感，悄然蔓延。
他……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中】 崛起与无视
重生后的林浩，大脑像是一台被格式化的超级计算机，剔除了所有关于秦雪的冗余情感数据，只剩下对未来十几年经济浪潮和科技走向的清晰记忆。
他清楚地知道，从现在开始的五年，是移动互联网爆发的前夜，蕴藏着无限可能。他上辈子虽然活得失败，但毕竟在IT行业底层摸爬滚打过，对一些关键节点和技术脉络有印象。
退学手续办得异常顺利，尽管辅导员和系领导轮番上阵，痛心疾首地劝说，父母在电话里几乎哭晕过去，但林浩意志无比坚定。他无法解释重生的真相，只能用一种近乎偏执的成熟向父母保证：“给我一年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未来。”
他用最快的时间搬离了学校，在学校附近一个老旧小区租了个不到十平米的单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台淘换来的二手电脑。这就是他梦想起航的基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