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鸿远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得吓人,指着门口,对管家吼道:“李伯!把她给我轰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踏入温家大门一步!”
李伯一脸为难地走过来:“大小姐……您看……”
“不用你请,我自己走。”我冷冷地扫视了一圈沙发上神色各异的“家人”,最后目光落在温鸿远那张盛怒的脸上,“温鸿远,你记住,不是我温澜要赖在温家。是你们把我‘请’回来的。今天你赶我走,可以。但这件事,没完。我会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
说完,我转身,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了这栋我从未真正融入过的豪门大宅。身后传来温鸿远暴怒的咆哮和林晚晴压抑的哭声。
走出温家大门,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晚宴时那件不合身的高定裙子,冷得我打了个哆嗦。手机,钱包,身份证,都在随身的小包里。幸好,我从未把温家当成真正的依靠。
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温家别墅,像一个巨大的、华丽的囚笼。里面的人,无论血缘远近,都戴着厚厚的面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小周的电话:“小周,帮我找个便宜点的短租房。再帮我打听一个人,刘淑芬,二十二年前在市三院工作过,后来死了。查她当年的同事,朋友,或者……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钱不是问题。”
挂了电话,我裹紧了单薄的外套,走进浓重的夜色里。
温家的“真千金”光环,从这一刻起,彻底被我撕碎了。接下来,我要撕的,是他们极力想掩盖的、那层光鲜亮丽下的腐朽真相。还有,那份我从未觊觎,但他们却视若生命、为此不惜践踏他人人生的——继承权。
被赶出温家的第一晚,我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角落里坐到了天亮。空调开得很足,吹得我手脚冰凉。小周效率很高,天蒙蒙亮时就发来了一个地址和密码锁信息。
“澜姐,地方找到了,在老城区,条件一般,但胜在便宜安全,离医院也近。押一付三的钱我先帮你垫上了,钥匙在门口密码盒里。”小周的信息后面还跟着一个加油的表情。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还好,这世上还有人真心帮我。
拖着疲惫的身体,按照地址找到那栋老旧的居民楼。房子在五楼,没有电梯。一室一厅,很小,墙壁有些斑驳,家具也旧旧的,但很干净。窗外能看到大片老城区的屋顶,杂乱却充满生气。比温家那冰冷空旷的大别墅,舒服多了。
我把那件碍事的晚礼服脱下来,团成一团塞进角落。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整个人才感觉活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忙碌而紧张。我白天在一家小咖啡馆找了个服务员的兼职,晚上就一头扎进寻找线索的泥潭。温家那边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我真的被彻底遗忘了。也好,省得麻烦。
小周那边进展缓慢。刘淑芬的线索太少,当年的同事大多退休或失联。城西养老院那边,刘全福自那次受刺激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了我。
是温珩。
电话打来时是深夜。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