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玻璃杯的晃动越来越剧烈。
突然,“啪”的一声,杯子在没有任人触碰的情况下,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我也愣住了。我看着那堆碎片,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这就是……我的力量?
从那天起,我的进步越来越快。
我能让金属弯曲,能让水在空中凝结成冰,甚至能通过改变空气的振动频率,来制造声音。
但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我的记忆……好像开始变得模糊了。
我有时候会想不起来,我爸长什么样。他的脸,在我的记忆里,就像一张被水泡过的旧照片,五官都糊在了一起。
我问陈教授,这是怎么回事。
陈教授的脸色很难看。
“这是‘同化’,”他说,“我们的父系基因,正在试图覆盖我们的人类基因。它会慢慢地,抹掉我们作为人类的记忆,情感……直到我们彻底变成它们的一员。”
“那……那该怎么办?”我慌了。
我不想忘记我妈,不想忘记我这二十六年的人生。
“只有一个办法,”陈教授说,“找到你的‘信物’。”
“信物?”
“嗯,就是你父亲留给你,并且和你母亲有关的东西,”他说,“那是你和人类世界最重要的情感链接,也是我们对抗‘同化’唯一的武器。”
父亲留给我,并且和母亲有关的东西……
我脑子里一下子就冒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看起来很普通的黑色石头,鸡蛋大小,表面很光滑。是我爸送给我妈的定情信物。我爸死后,我妈一直把它当成宝贝,用一根红绳穿着,挂在我的脖子上,说是能保佑我平平安-安。
来“避难所”的时候,因为太匆忙,我把它忘在了医院的病房里。
“我必须回去拿回来!”我说。
“不行!”林溪第一个反对,“医院现在肯定全是‘方舟’的人,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可那是唯一能救我的东西!”我看着她,几乎是在吼。
我不想变成一个没有记忆的怪物。
“我陪你去。”林溪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
“太危险了,”陈教授说,“你们两个人……”
“教授,”林夕打断了他,“他的基因,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如果他被‘同化’了,我们就全完了。”
陈教授看着我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记住,拿到东西就马上撤离,”他说,“千万不要和‘方舟’的人发生正面冲突。”
7
我和林溪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了“避难所”。
城市还是老样子,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看着那些行色匆匆的普通人,我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几天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现在,我却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怪物”。
我们打了一辆车,去了医院。
医院附近,果然多了很多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的家伙。他们穿着便装,三三两两地散布在各个角落,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进出医院的人。
“是‘方舟’的哨兵。”林溪小声说。
“我们怎么进去?”我问。
“跟我来。”
林溪带着我,绕到了医院的后面。这里是一片废弃的绿化带,围墙很高,上面还有带刺的铁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