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枫丹的审判庭上，
我扮演着水神芙宁娜的角色，孤立无援，
即将被所有人揭穿。
就在这时，观众席中，
一个戴着假面的少女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喝彩：
“这才是最棒的表演！为了奖励你，
就让这场无聊的审判，再多一点乐子吧！”
下一秒，整个枫丹都开始失控，全场慌了。
1
我站在那里。
枫丹廷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席，这个我待了五百年的舞台，今天第一次感觉脚下的木板在发烫。
聚光灯像融化的铁水，浇在我的皮肤上。
很疼。
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命令我逃跑，或者干脆融化在这光里。
但我不能。
我是芙宁娜，水之国度的神明。
我必须微笑。
我扯动嘴角，一个练习了亿万次的，完美的，自信又略带俏皮的弧度。
下巴微微抬起，眼神扫过下方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的子民。
我的审判官。
那维莱特，他站在那里，像一尊亘古不变的石像，手中的权杖没有温度，眼神也没有。
他看我的目光，不再是无奈的纵容，而是一种解剖前的审视。
他要答案。
今天，他必须得到答案。
克洛琳德，那位最强的决斗代理人，手按在剑柄上。
她的站姿告诉我，只要一声令下，那把剑随时会刺穿我的心脏。
或许，那对我来说是一种仁慈。
娜维娅，她的帽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想，那一定是混杂着失望和痛苦的。
还有旅行者……那个来自异乡的金色旅人，他曾是我唯一的，可以稍微放下戒备的……什么呢？
朋友？不，我没有朋友。
此刻，他也站在那维莱特的身边。
他的眼神里，有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即将见证历史的决绝。
他们全都要审判我。
审判我不是“神”的罪。
五百年了。
五百年，我每天都在这场盛大的戏剧里跳舞，每一句台词，每一个表情，都精准无误。
我骗过了所有人。我骗得自己都快信了。
可是，好累。
真的好累啊。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像一只被困住的鸟，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它在哀鸣，在求饶。
“安静点。”我对自己说。
“快结束了。”
是的，快结束了。预言的最终章，我的谢幕礼。就让这场审判，成为我最后的表演吧。
我深吸一口气，喉咙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然后，我用最华丽，最戏剧化的腔调，开了口。
“那么，诸位，是何等重大的案件，竟需要将你们至高无上的神明，请到这个被告席上呢？”
2
我的声音在歌剧院里回荡，带着刻意维持的傲慢。
没有人回应我的挑衅。
回应我的，是那台冰冷的机器。
谕示裁定枢机那巨大的机械臂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轰鸣。
它的核心亮起，一道光束投射在我的面前，形成一片光幕。
“第一项指控：身份欺诈。”
一个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是那维莱特的声音，却又不是。
这是机器模拟出的，最纯粹的“律法”之声。
光幕上，出现了我历年来出席各种场合的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