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个慷慨的女人,可惜,慷的都是我的慨。
我看着那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消费记录,心中毫无波澜,只是将这些证据一份份归档保存。
时机未到,我必须忍。
这场猫鼠游戏里,先动怒的那个,就输了。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天我照例“加班”,实际上是和王浩在一家隐蔽的茶馆碰头。
“阿哲,有重大发现。”王浩的面色异常凝重,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袋,“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份私立医院的就诊记录。
就诊人:许曼。
诊断结果:人工流产。
手术日期,就在两周前。
而家属签字栏上,签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名字——高远。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炸弹,瞬间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为,我们没有孩子,是因为许曼说她身体不好,想再调养两年。我尊重她的决定,甚至遍寻名医为她调理身体。
原来,她不是不能生,只是不想给我生。
她可以为了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处理掉一个不该出现的生命。
而手术那天,她骗我说,是去参加一个闺蜜的产前派对。她回来时脸色苍白,我还心疼地抱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那股被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堤坝。我捏着那张薄薄的报告单,指尖几乎要把它戳穿。
“王浩,”我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有没有办法,拿到手术时的录音或者录像?”
王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私立医院对客户隐私保护极严,难度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多少钱,你开个价。”
“兄弟之间谈钱就俗了。”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交给我,一周之内,给你答复。”
我回到家时,许曼正敷着面膜,悠闲地靠在沙发上追剧。
见我回来,她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怎么才回来?身上一股烟味,臭死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过去抱着她赔罪,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的眼神一定很吓人,她被我看得有些发毛,不自在地扯了扯睡裙:“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许曼,”我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们结婚五年,你真的……爱过我吗?”
她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
随即,她眼圈一红,委屈地撇了撇嘴:“李哲,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我为你付出了五年青春,为你洗手作羹汤,你现在竟然怀疑我?”
瞧瞧,这演技,不去拿奥斯卡都屈才了。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和这样的女人对峙,都是在浪费我的生命。
我扯了扯嘴角,换上一副疲惫的表情:“没什么,就是最近太累了,胡思乱想。我去洗澡了。”
看着我转身的背影,许曼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冷的水从头顶浇下,却浇不灭我心里的那团火。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双眼猩红,面目猙獰。
我告诉自己,李哲,冷静下来。
复仇,不是一时的泄愤,而是一场精密的布局。我要的,不只是让她身败名裂,我要让她和那个男人,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