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负债三千多万的“骗子”。
他来公司闹过。
被保安叉出去了。
因为季莜早就下了命令,他连大门都进不来。
没办法,只能故技重施。
他把他姐,也就是季莜的姑妈,又派来了。
姑妈这次来,没穿金戴银。
穿了一身黑,脸上也没化妆,头发乱糟糟的。
一进办公室,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跪在季莜面前。
“小莜啊!你发发慈悲,饶了你二叔吧!”
“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季莜正在给她的宝贝兰花浇水。
她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浇水。
那认真的样子,好像这盆花比她姑妈的膝盖重要一百倍。
“三千多万啊!这是要他的命啊!”
“我们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啊!”
“你爸妈要是在,肯定不会这么对你亲叔叔的!”
姑妈开始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站在旁边,都快看不下去了。
倒不是同情她。
是觉得她演技太差,台词也老套。
季莜终于浇完了水。
她放下小喷壶,抽出两张纸巾,走过去,递给姑妈。
“姑妈,地上凉,快起来。”
语气还挺温柔。
姑妈以为有戏,哭得更来劲了。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季莜点点头。
“行。”
她转身,走到我面前。
“冯助理。”
“在。”
“拿个计算器来。”
她说。
“再拿一份二叔公司的财务报表。”
“哦,对了,还有他上个月买的那辆新车的发票、他老婆新买的那个包的票据、他儿子在国外留学的学费单都拿过来。”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马上去办了。
这些东西,法务部早就准备好了。
厚厚的一沓。
我把东西都放在季莜的办公桌上。
她坐下来,拿起计算器,开始按。
一边按一边念。
“二叔公司账户,目前可用资金三百二十七万。”
“写字楼租的是最高档的,一年租金两百万,已经付了。可惜,押三付一,退租也拿不回多少。”
“人员工资,每个月开销八十万。”
“他上个月,全款提了一辆保时捷卡宴,一百三十万。”
“姑妈你上周,刚买了一个爱马仕的包,十五万。”
“你们的儿子,在英国读私立高中,一年学费加生活费,差不多一百万。”
她按一下,抬头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姑妈。
“姑妈,我算了一下。”
“你们家,不是没钱。”
“是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姑妈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季莜把计算器往桌上一放。
“这样吧。”
“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我给你们指条明路。”
“车子卖了,包包卖了,写字楼退租,公司解散,遣散费我让法务帮你们算,保证合法合规。”
“你们现在住的那个别墅也卖了,换个小点的公寓。”
“儿子在国外的学别读了,回来读个职高,学门手艺,挺好的。”
“零零总总凑一下,还掉公司的三千四百五十万,应该还剩点。”
“够你们下半辈子,安安稳稳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