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月不见，他看起来更加冷峻迫人，周围散发着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与那天在民政局角落里那个带着一丝落寞孤寂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那双眼睛，比记忆中似乎更深了些。
金助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一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看着眼前的这张脸，这张在结婚证上紧挨着我的、线条冷硬的脸，此刻近看显得更加轮廓分明，气场迫人。
他……他就是许氏集团的总裁？
他显然看到了我的目光，脚上动作顿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恢复成一贯的平静无波。
他迈步朝我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我骤然擂鼓的心跳上。
他停在我面前，落座在黑棕色皮质沙发上。我站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努力维持镇定，手上拿着刚从包里掏出的单据，笑容标准：“您好，许总，这是本次费用的详细……”
男人的袖口挽起，露出一截劲瘦好看的手腕。他伸手不紧不慢地接过单据，指尖无意地触碰到我的掌心，“坐吧，江梨。”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我的名字。
他还记得我？
还是仅仅看了送货单？
他停在我面前，目光扫过我身旁堆放的、包装精美的花束，然后落回到我因震惊和忙碌而略显苍白的脸上。
“这些花……”他开口，声音低沉如旧，却带上了属于“许总”的沉稳气场，“是你准备的？”
我僵硬点头，机械地与他握了握手，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那个“仁慈大方”的公司老板，就是我以为再也不会见面的、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公？
他似乎极轻地勾了下唇角，像是满意，又像是别的什么。“很好。尾款财务会结算给你。”他顿了顿，目光在我因连日忙碌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又转了一圈，补充道，“辛苦了，江梨。”
直到离开，我还有些恍惚。世界真小。所以那个大单……
3
几天后，在小区门口常光顾的大排档，我正专注地盯着老板手里那锅正在翻炒的怪噜饭，鼻尖萦绕着熟悉的、令人食欲大动的辣味香气，默默咽着口水。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下，车身的流畅线条和低调光泽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副驾驶门打开，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年轻男子利落地下车，我下意识瞥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是许程野的助理小哥。
上次去公司送花时见过他，他办事很干练，给我留下了印象。
他关上车门，转身时恰好对上了我的目光。他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似乎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遇见我。
但他很快调整好表情，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恢复了镇定，朝我这边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快步走向后座车窗。
他俯身，屈指轻轻敲了敲深色的车玻璃。
车窗应声降下一条缝隙，不足以让我看清里面的人，只能隐约看到车内昏暗的光线和模糊的轮廓。
助理小哥压低声音，对着车窗内快速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