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马车驶出将军府那条窄巷时,沈明微撩开帘子,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破败的宅院。三年时光,像一场荒唐的梦,如今梦醒了,她终于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回镇国公府的日子,沈明微过得很清净。她不再需要为柴米油盐操心,每天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去郊外的庄子上看看,日子过得平静又自在。只是偶尔,会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萧策因为大胜,被封为镇国大将军,苏怜月也被册封为将军夫人,风光无限。

沈明微听到这些时,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知道,那些风光,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转机发生在一个春日的午后。沈明微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刚走出宫门,就遇到了摄政王萧煜。萧煜是当今圣上的叔叔,手握重权,却一向深居简出,极少在宫中走动。他穿着一身玄色蟒袍,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却在看到沈明微时,脚步顿了顿。

“安宁郡主。”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沈明微愣了一下,连忙行礼:“见过摄政王殿下。”

萧煜扶起她,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几分探究:“听闻郡主前段时日与萧将军和离,不知近来过得可好?”

“劳殿下挂心,臣女一切安好。”沈明微语气平静。

萧煜点了点头,又道:“本王记得,当年镇国公在世时,曾教过本王骑射。镇国公是个英雄,郡主能有这般风骨,想必也是受了镇国公的影响。”

沈明微没想到他会提起父亲,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轻声道:“殿下过誉了,臣女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那天的对话很简短,可自那以后,萧煜却时常会派人送来一些东西——有时是一本稀有的古籍,有时是一筐刚摘下的鲜果,有时是一幅名家的字画。沈明微起初不愿收,可送东西的人说,这是摄政王殿下为了感谢当年镇国公的教导,并非其他意思。

一来二去,两人渐渐有了交集。萧煜会约沈明微去城外的别院赏梅,会和她讨论古籍里的典故,会听她讲父亲当年的事迹。沈明微发现,萧煜虽然看起来清冷,却心思细腻,总能在她不经意间,察觉到她的情绪。

有一次,他们聊到萧策,沈明微无意间提起当年变卖嫁妆支撑将军府的事。萧煜沉默了片刻,突然说:“明微,你值得更好的人,一个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变卖嫁妆的人。”

沈明微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萧煜。他的眼神很认真,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那里面的温柔,像春日的阳光,一点点暖了她的心。

4 凤冠再戴

太后似乎看出了萧煜和沈明微之间的情意,某天特意把沈明微叫到慈宁宫,笑着说:“明微,哀家看摄政王对你,倒是一片真心。你如今已经和离,若是有意,哀家可以为你做主。”

沈明微的脸颊瞬间红了,低头不语。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些日子和萧煜相处,她的心早已不像从前那般平静。萧煜的尊重,萧煜的温柔,萧煜的理解,都让她觉得,或许她真的可以再相信一次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