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做了？”
“我敢吗我？”张昊几乎要崩溃了，“王经理那个老处女，办公室看得比命还重！我怎么可能办得到？我试了几次，连她办公室的门都进不去！时间一到……任务……失败了……”
“失败就失败呗，顶多没奖励。”我试图安慰他，但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没奖励？”张昊惨笑一声，把手机屏幕猛地杵到我面前，“你看看！你看看失败是什么！”
屏幕上，是《生存日》的任务界面。在昨天那个失败的任务下方，有一行猩红色的、加粗的字体，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一年寿命。】
冰冷的文字，没有任何情感色彩，却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残酷。
我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手脚冰凉。扣除……一年寿命？
这不再是闹着玩的赚钱游戏了。这是……索命契约！
“不……不可能……”我声音发颤，“这肯定是恶作剧，吓唬人的……”
“恶作剧？”张昊猛地撩起自己额前的头发，“你看看这个！”
在他原本浓密的黑发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赫然出现了一小撮刺眼的白发，不是那种自然生长或少白头，而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枯槁的白色，像是被瞬间抽走了生命力。
“今天早上发现的……”张昊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还有，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老了？啊？老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老了！”
我看着他明显加深的法令纹和眼角细密的皱纹，无法否认。一夜之间，张昊确实像是苍老了好几岁。联想到小区里那个小王……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我。我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颤抖地点开《生存日》。APP界面依旧简洁，黑白底色，像一只冷漠的眼睛。我疯狂地翻找设置、用户协议，试图找到退出或注销的选项。
没有。
什么都没有。这个APP就像一个单向的入口，只允许进入，不允许离开。用户协议里只有冷冰冰的权利声明，所有解释权归开发者所有，而开发者信息，是一片空白。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这个看似慷慨的“馅饼”，下面连接的是通往地狱的陷阱。
4 恐惧蔓延
张昊的情况越来越糟。
他无法集中精力工作，频繁出错，被主管训斥了好几次。他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监视他，时不时就拿出手机查看《生存日》的界面，然后又像碰到烙铁一样飞快地锁屏。那撮刺眼的白发，成了他无法摆脱的诅咒标志。
公司里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初只是个别几个人眼神异样，后来，在茶水间、洗手间，我开始听到压抑的讨论。
“你也……看到了那个惩罚？”
“嘘……小点声！太邪门了！”
“我昨天的任务是让我把公司走廊的花盆全部挪个位置，我差点被行政骂死……幸好完成了……”
“我这今天的任务更离谱，让我去偷拍总经理的车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