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阵发凉，但同时也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一个信息：他似乎并不完全确定我就是同伙。
“督察先生，”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了，我只是个捡到东西的倒霉蛋。如果我知道什么，我早就说了，因为我比谁都想活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哦不，我没老没小，但我还养着一盆绿萝，我死了它怎么办？”
凯尔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似乎没跟上我清奇的脑回路。
“我可以证明我说的话，”我赶紧补充道，“那晶片上的数据是加密的，对吧？我的翻译器只能读到一点点皮毛。如果我是同伙，我应该有专门的解码器，而不是用一个破烂的，从失物招领处拿的翻译器。”
我将那个旧翻译器推到他面前。他拿起来，检查了一下，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这确实是……一个很古老的型号。”他承认道。
“所以，我真的是无辜的。”我趁热打铁。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的脸看穿。
最后，他将晶片和翻译器都收了起来。
“在你洗清嫌疑之前，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他站起身，“从现在开始，你被征用了。作为我的……临时助理。”
“哈？”我傻眼了，“助理？我只是个保洁啊！”
“你对这里的地形，尤其是那些犄角旮旯，比我的纪律官们熟悉。”他丢下一句话，不容我反驳，“你的薪水，暂时由我支付，日结。”
日结……？
我可耻地心动了。
就这样，我，林薇，一个平平无奇的保洁员，摇身一变，成了“联盟之鹰”凯尔督察的临时助理。我的工作内容，就是推着我的清洁车，跟在他的身后，美其名曰“协助调查”。
凯尔大概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但我发现，这个安排对我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以前我只能在公共区域活动，现在我能跟着他出入各种高级别的场所。我的信息收集能力，瞬间提升了好几个level。
凯尔是个工作狂，他开始从K-7室的能量残留查起。他带着我来到现场，用一个精密的仪器扫描着每一个角落。
“相位跃迁会留下独特的空间褶皱和以太粒子，”他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头也不回地对我解释，语气像是在给一个笨蛋学生上课，“潜入者很专业，处理得非常干净。但是……”
他指向我发现晶片的那个墙角。“这里，褶皱频率有异常。他在这里停留了至少三秒钟。你发现晶片的时候，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特别的……好像没有。哦，对了，空气里有一股很淡的味道，像是……烤焦了的杏仁。”
凯尔操作仪器的手停顿了一下。他回头看我，银色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除了“冷漠”和“怀疑”之外的情绪，那似乎是……惊讶。
“你确定？”
“我确定。”我非常肯定地回答。我的职业让我对各种气味极其敏感。“而且，我还在通风口的过滤网上，发现了一点非常细微的灰色粉末。”
我将一小袋物证递给他。这是我昨晚偷偷收集的。我当时就觉得那粉末不像是普通的灰尘。
凯尔接过物证袋，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将粉末放进了分析仪。几分钟后，分析仪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种族名称：克萨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