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房产证站在祖宅门口时，
王屠夫正把带血的猪肉往院里堆。
他刀在砧板上剁得砰砰响，
血点子溅到我新买的白球鞋上：
「丫头片子识相点，这房子闹鬼，
上回那老头就是被吓疯咽气的，你能住？」
夜里我裹着被子缩在床角，
墙又开始咚咚响，
女人的哭声顺着门缝钻进来，
像指甲刮过铁皮。
我摸出白天的录音，
里面是王屠夫的声音：「装鬼？简单，等那老东西死了，
这房不就是我的了？」
我把录音笔贴在墙上，按下了播放键。
1.
刚把行李箱拖进祖宅。
天就黑透了。
窗户缝里钻进来的风，裹着股霉味。
墙上的老挂钟，外壳掉了块漆，指针在玻璃后面吱呀响。
我攥着手机坐在床边。
屏幕亮着，光映在泛黄的墙纸上，没敢开大灯。
就想安安稳稳挨过第一晚。
这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可刚闭上眼。
「咚。」
一声闷响从墙里传出来。
我猛地坐直。
心脏狂跳，指尖掐进掌心。
没等缓过劲。
「咚、咚、咚」
敲墙声又来。
一下比一下沉。
墙面上，细小的裂纹在手机光里隐约可见。
这面墙的隔壁，是储藏室。
我摸过手机，点开手电筒。
突然。
一阵女人的哭声飘过来。
贴着耳边，能感觉到气流的震动。
我头皮发麻。
脚刚碰到拖鞋，塑料底蹭过地板，发出轻响。
走廊尽头的灯闪了。
明一下，暗一下。
光柱边缘，有个黑影晃了晃。
大概半人高，贴在储藏室的门旁边。
我攥着手机的手全是汗。
我重新握紧，迈步往储藏室走。
敲墙声停了。
哭声也没了。
就剩那灯还在闪，明暗交替间，黑影消失了。
快到储藏室门口时。
手电筒的光扫到地上。
有个浅印子，是鞋跟的形状，
我刚想蹲下身细看。
「咔哒」 一声。
灯灭了。
我僵在原地，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
过了好一会儿。
我慢慢后退，手摸着墙壁往回走，直到后背碰到床沿。
躺在床上。
眼睛盯着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踢到了石头。
紧接着，是压低的说话声。
「那丫头没跑吧？」
「放心，今晚这出，保准让她明天就想走。」
我睁着眼，直到窗外透出微光。
储藏室的门把手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是一截红色的布条。
和昨天王屠夫围裙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2.
我把红布条塞进裤兜，
巷子里静悄悄的.
王屠夫家的肉铺就在巷口，
卷帘门拉了一半，
能看到里面挂着的半扇猪肉，
血水滴在水泥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我往巷子深处走，
第一个门是张婶家。
敲了三下，里面没动静。
我又用力敲了敲，
「张婶，是我，租…… 住老苏家房子的丫头。」
我对着门缝喊，声音放得轻。
「别敲了，我家没人！」
语气里带着慌，说完就没了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