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猛地蹲下身，抓起了地上半截断裂的拖把杆当武器，指向那个方向。
“谁……谁在那里？”我压低声音，颤抖着问。
没有回应。只有一阵极其微弱的、像是濒死之人的喘息声。
我犹豫了一下，系统显示威胁等级极低。我鼓起勇气，慢慢挪过去。绕过倒塌的货架，我看到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里。他脸色惨白如纸，胸口有一大片已经凝固发黑的血迹，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的眼睛半睁着，眼神涣散，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他手腕上，一个老旧的、类似智能手环的设备，屏幕已经碎裂，但依稀能看到上面猩红的数字：00:03:22……还在不断减少。
一个即将“归零”的人。
我看着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这就是失败者的下场。也许几个小时前，他也像我一样，为了几十个小时的奖励来到这里，却遭遇了不测。
【任务目标包裹SF-77479位于该人员身下。】
系统的提示让我回过神来。包裹是一个扁平的、书本大小的硬纸盒，被他压在身下。
怎么办？救他？我拿什么救？我自己都命悬一线。不救？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死，然后拿走包裹？
道德和生存的冲突让我僵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生命倒计时已经进入最后两分钟。
就在这时，那个快递员的喉咙里突然发出嗬嗬的声音，涣散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看向我，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求。他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挪开，把包裹露出来。
这个微小的动作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手臂无力地垂落。手环上的数字，跳到了00:00:00。
一切归于寂静。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条生命，就在我眼前，如此真切地消逝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无声的沉寂。巨大的负罪感和恐惧淹没了我。
【目标已确认死亡。可获取任务物品。】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客观，将我拉回残酷的现实。
我颤抖着，弯下腰，费力地从他尚有余温的身体下抽出了那个包裹。包裹很轻，上面贴着SF-77479的标签。
几乎在拿到包裹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下。《生命线》APP提示：“任务完成。奖励生命时长30小时已发放至您的账户。”
视野角落，我那猩红的数字从71:14:50跳变成了71:44:50。
生命增加了30小时。代价是，目睹了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我没有感到丝毫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恶心。我把包裹塞进背包，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即将走到门口时，系统突然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尖锐警报，文字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