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紧了唇,半晌才说:“苏漫卿,你这是在赌气。”
“赌气?”我摇摇头,
“表哥太高看自己了。我苏漫卿虽然痴傻了五年,但还不至于拿自己的终身大事赌气。”
“你——”
“表哥,”我打断他,
“听说皇上要把宁王府的郡主赐婚给你,提前恭喜你了。”
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谁告诉你的?”
“这重要吗?”我笑得云淡风轻,
“表哥和郡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也找到了良人,皆大欢喜,不是吗?”
我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他的声音:“苏漫卿,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回头。
后悔?这五年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
4
成亲那天,十里红妆,震动京城。
陈景行对我是真的好,聘礼下了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珍珠玛瑙、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更夸张的是,他直接送了我十几间铺子的地契,还有京城三处宅子的房契。
“这也太多了吧。”我都被吓到了。
陈景行温柔地笑:
“不多,配你刚好。卿儿,这些都记在你名下,算是我的私房钱,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新婚之夜,他很温柔,没有强迫我。
“卿儿,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他坐在床边,
“没关系,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好。”
我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景行,我...”
“嘘,什么都不用说。”他握住我的手,
“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或许我真的会慢慢爱上他,然后过上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
新婚第三天,陈景行就病倒了。
起初只是咳嗽,后来开始咳血。请遍了京城的名医,都说是肺痨,已经到了晚期。
“夫人,我可能...不能陪你太久了。”陈景行虚弱地躺在床上。
我握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他摇摇头,从枕下拿出一个木盒:
“这里面是我所有产业的地契房契,还有银票。卿儿,我走后,这些都是你的。”
“我不要!”
“听话。”他擦去我的眼泪,
“答应我,好好活着。如果遇到真心待你的人,就勇敢地去爱,不要因为我......”
话没说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帕子。
一个月后,陈景行去世了。
我成了寡妇。
一个年轻貌美、富可敌国的寡妇。
5
陈景行的葬礼办得很风光。
陈家只有他一个独子,陈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我穿着素服,跪在灵堂里,麻木地回礼。
陈景行真的对我很好,临死前还在为我打算。
他不仅把所有财产都给了我,还特意留下遗书,说我们没有圆房,让我不必为他守节。
“夫人,国公府的沈大公子来了。”丫鬟小声说。
我抬起头,看到沈墨寒一身玄色长袍站在门口,面色阴沉。
“节哀。”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然后上了香。
我没有理他,继续跪在那里。
直到宾客散去,他还没走。
“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他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