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完了,这小子怕是扛不过这一下了!”

高台上有人惋惜地叹气。

“不一定,我记得十七号之前的战斗......”

另一个人的话还没说完,全场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斗场上,异族人魁梧的身躯还保持着挤压的姿势,可脖颈处却空了。

“啪嗒”

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满地猩红。

台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惊呼。

“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妤卿看得真切,方才众人说话的间隙,十七趁着异族人转身的破绽,凭着娇小的身形从对方胯下滑过,抬手冷光一闪,便精准地划断了异族人的脖颈。

从始至终,她都没浪费一丝力气,躲避时隐忍,出手时狠戾,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偏偏每一步都算得精准。

接待人也惊得倒抽凉气,连忙凑到白妤卿身边,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这位客官,您看...... 您确定要这十七号吗?”

“他来历不明,性子又烈。”

依着刚才大方的赏钱,他还是提醒了下。

“不过您放心,我们场子能提供控制他的毒药,您只需定期来买解药就行。这药发作时......”

“还有更好的控制手段吗?”

白妤卿打断他。

“钱不是问题,但我要最好的。我要她只能死心塌地为我做事,一旦有异心,立刻暴毙。”声音冷得让接待人打了个寒颤。

接待人脸色微变,连忙躬身:“这超出我的权限了,我得去请示上边,您稍等片刻!”

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领着一个穿着锦袍、气度沉稳的男人回来。

“这位客官您好,我是这奴隶场的负责人。”

男人对着白妤卿拱手,语气恭敬。

“听闻您想要最稳妥的控制手段?我们这里有一枚‘同心蛊’,是请苗疆大师亲手炼制的,整个奴隶场也只有这一颗,价值连城。”

他顿了顿,详细解释道:“这蛊需以您的血喂养,喂给奴隶后,他若对您有半分异心,便会浑身如蚂蚁啃噬般剧痛。”

“若是敢伤害您,更是会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甚至您若是受了伤、出了意外,这蛊会感知主人安危,让他也一同承受痛苦,您若出事,他也活不成。这样一来,绝对能保障您的安全。”

“好,就这个。”

白妤卿没等他说完,便直接应下。

负责人愣了一下,连忙提醒:“客官,您可能还不清楚这颗蛊的价格......”

“我要现在就给十七喂下后带走,连同她的身价,多少?”

白妤卿的语气带着笃定,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负责人瞬间喜上眉梢,这可是大客户!

虽然只买一个奴隶,却抵得上他一年的业绩了。

他连忙引着白妤卿去办手续,又亲自取来同心蛊,看着白妤卿刺破指尖,将血滴入蛊虫,再由护卫撬开十七的嘴,把蛊虫喂了进去。

离开奴隶场时,护卫正牵着被铁链锁住的十七跟在后面。

听云忍不住凑到白妤卿身边,语气里满是心疼:“小姐,为了这么个奴隶,您可是把名下三个铺子5年的收益都折进去了,这值得吗?”

白妤卿抬手扶正帷帽,晚风拂过她绝美的侧脸,眼底却没半点不舍。

“这不只是为了一个奴隶花钱,是为了你家小姐的命。”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

自己的命花多少钱来护着,都不算多。

听云瞬间不心疼了。

她家小姐神女般的人,怎容得一丝损伤,这钱该花!

云舒阁内烛火摇曳,白妤卿从榻上缓步走到被铁链缚住的十七面前:“抬起头来。”

十七僵硬地抬头,下颌线冷硬如刀刻,眼底没有半分情绪,只有一片麻木的死寂。

白妤卿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下巴,反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审视:“你叫十七?”

“是,编号十七。”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没有起伏。

这声音,怪不得混在奴隶场的男人堆里,还没被人发觉。

白妤卿想起话本里的情节,叶清尘指使这个女人。

在扳倒白家时动了无数阴狠手段,父亲被构陷、母亲被羞辱,连府里的忠仆都没逃过她的刀。

她眉梢微挑,眼底淬了点冷光。

指尖顺着她的下颌往下滑,停在颈侧:“十七好难听啊,以后你就叫听月吧。”

她顿了顿,方才还轻柔的指尖突然收紧,狠狠掐住了他的脖颈。

“从今往后,你只为我一人所用,你的命、你的手、你的刀,都得听我差遣,明白吗?”

听月的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呼吸变得急促,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

白妤卿却没松手,反而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扫她的耳尖。

声音却冷厉:“若你敢有半分叛变的心思,体内的同心蛊会让你浑身如蚁噬。”

“而我这儿也有不少宫里传下来的法子,能让你尝遍比死更难受的滋味。”

掐的手指发酸了,才缓缓松了手。

听月猛地咳嗽起来,胸膛剧烈起伏,脸色从紫红慢慢褪去,却仍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白妤卿拍了拍她的脸颊,语气骤然转柔,连嗓音都变得娇软起来,眼尾轻轻一挑,唇角勾起抹勾人的笑,直视着她的眼睛。

“毕竟,跟着我,总比在奴隶场里被斧头劈成两半,或是被蛊虫啃噬而死,好多了,不是吗?”

“是。”

听月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依旧沙哑,却透着难得的顺从。

那副听话的模样,与方才在奴隶场斗杀时的桀骜、话本里叶清尘初买他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白妤卿可是记得,话本里写过,这听月当年被叶清尘带回府后,还曾三次试图刺杀,是出了名的难驯服。

想到这里,白妤卿瞳孔微微一缩,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帕子。

这般轻易顺从,会不会是伪装?

要不要干脆现在就杀了他,省得日后留下祸患?

她微眯起潋滟的眸子,目光像淬了冰般在听月身上反复打量。

可最终,白妤卿还是压下了杀心。

听月刚服下同心蛊,命脉全在她手里。

留着他,既能断叶清尘的臂膀,又能给自己添个得力的暗卫,比贸然杀了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