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几天,她就开始按捺不住了。先是旁敲侧击地问我:“薇薇,你爸爸最近好像很忙啊,总是不回信息,是不是工作上的事不顺心?”
我正对着数学题绞尽脑汁,看到这条信息,笔尖顿住了。来了。我故意等了几分钟,才模棱两可地回:“可能吧。他那个新项目好像挺麻烦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这含糊的回应显然让她更心痒了。她开始更频繁地给我发信息,套话的技巧也愈发直接。
“唉,你爸爸就是太老实,工作上肯定容易吃亏。薇薇,你听没听他说起过,到底是什么项目啊?说不定妈妈以前认识的人能帮上点忙呢?”后面跟着个“可爱”的表情。
我看着屏幕上那段虚伪的文字,差点冷笑出声。帮忙?是帮倒忙吧?或者,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捞一把的机会?我几乎能想象出她盯着手机,眼神里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芒。
我没有立刻回复。晾了她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午休,才拿着手机走到学校没什么人的小花园,给她拨了个电话。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传来她刻意放柔的声音:“薇薇?”
我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偷偷摸摸的氛围:“妈,我刚偷听到我爸打电话……他好像正在为一个什么核心数据发愁,说是竞争对手那边好像知道了点什么,他压力特别大,昨晚又熬夜了……”
我故意说得模糊,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核心数据?竞争对手?这些词对一個急于寻找价值、证明自己“有用”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电话那头,她的呼吸明显急促了一些,但语气还是带着掩饰:“啊?这么严重啊……唉,你爸爸也真是的……那,那到底是什么数据啊?你跟妈妈说说,妈妈绝对不告诉别人!”
“我也不太懂,好像是什么……设计参数?还是报价底线?我爸说得挺含糊的,我就听了一耳朵。”我继续抛下鱼饵,真真假假,让她自己去猜。“你可千万别去问我爸啊,他要是知道我听他打电话,肯定骂死我!”
“放心放心,妈妈肯定不会说!”她忙不迭地保证,声音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薇薇,还是你心疼妈妈,知道给妈妈通风报信。你爸爸就是倔,有什么事一家人一起想办法多好……”
又虚伪地关心了几句,她才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我握着发烫的手机,站在初冬稀疏的阳光下,心里一片冰冷。我知道,饵已经吞下去了,她现在满脑子想的,肯定是如何利用这个“宝贵”的信息,去爸爸那里卖个好,或者……搞点别的动作。
接下来的几天,爸爸那边果然有了动静。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有天晚上,我起来喝水,听见他在阳台压低声音打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躁:“……怎么可能泄露?……查!内部外部都给我查清楚!……”
我知道,妈妈 probably 已经行动了。也许是把“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告诉了爸爸,假装关心实则打探;也许,是更糟糕的情况……我不敢深想,但心底那种报复的快感,却夹杂着一丝不安,慢慢滋生。
她到底会做到哪一步?为了能回来,她会不会不惜损害爸爸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