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是盛在发光贝壳里的澳洲龙虾刺身。
第三道，是用干冰营造出云雾效果的松露布丁……
每一道菜都精致得不像食物。
我看着手机上那个“19.9元单人下午茶套餐”的字样，再看看眼前这一桌子加起来可能要六位数的菜品，感觉自己的认知系统已经彻底崩盘。
“那个……我团购的套餐里，有这些吗？”我艰难地开口。
领班笑得愈发恭敬：“当然！黑金尊享券包含了我们主厨当日推荐的所有菜品，这些只是开胃菜。主菜和甜品马上就来。”
我：“……”
我妈到底是在哪里团购的这个“黑金尊享券”？拼夕夕吗？19块9还包邮？
我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鱼子酱放进嘴里。
那极致的鲜美瞬间在味蕾上炸开。
好吃……是真的好吃。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就像我妈说的，钱都付了，不吃白不吃。
我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这顿天上掉下来的午餐。
就在我吃到一半的时候，包厢外传来一阵喧哗。
“什么？没位置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张雅芝！”
这个声音……
我动作一顿，是江川的妈妈。
“张女士，非常抱歉，今天我们云顶荟确实已经全部预定满了。”另一个声音礼貌而疏远。
“不可能！我半个月前就想订你们这的位置，你们一直说没空。今天我亲自过来，你跟我说满了？你把你们经理叫来！”张雅芝的声音尖锐而蛮横。
“抱歉，张女士，我们经理正在接待贵客，恐怕无法过来。”
“贵客？什么贵客比我还重要？在云京，还有我张雅芝订不到的位置？”
我听着外面的争吵，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站起身，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包厢的门是磨砂玻璃的，能隐约看到外面的人影。
我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张雅芝正对着刚才那位领班大发雷霆。她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富太太，显然是她的牌搭子。
看到我从顶楼唯一的包厢里走出来，所有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张雅芝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林蔓？！”她失声尖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身后的几个富太太也开始窃窃私语。
“哎，雅芝，这不是你儿子的那个穷学生女朋友吗？”
“她怎么会从‘天空之境’出来？那地方不是说有钱都进不去吗？”
“你看她穿的，还是那身地摊货，该不会是……”
她们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充满了鄙夷和揣测。
我不用想也知道她们在脑补些什么。
无非就是我被哪个有钱的老男人包养了。
张雅芝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脸色铁青，快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说！你傍上了哪个老头子？他带你来的？”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指甲掐得我生疼。
我皱起眉，甩开她的手。
“张阿姨，请您放尊重一点。”
“尊重？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也配谈尊重？”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边吊着我们家江川，一边在外面勾三搭四！你真是把我们江家的脸都丢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