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这是什么？”我看着桌上那叠花花绿绿的团购券，大脑一片空白。
“生活费啊，”男友的妈妈翘着兰花指，将那叠券朝我面前推了推，语气轻蔑又理所当然，“看你妈天天给你发这些，也挺辛苦的。我帮你凑了个整，拿着这些，离开我儿子。”
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浑身冰冷，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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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蔓，听见没有？离开江川。”
我男友江川的妈妈，张雅芝，正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着我。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每一条细纹都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里是云京市最高档的法式餐厅，一顿饭能吃掉我妈辛苦工作好几个月的工资。
而现在，在这样华丽璀璨的地方，在无数衣着光鲜的食客注视下，我成了那个被富家太太用一叠廉价团购券羞辱的贫家女。
那叠券五颜六色，最上面一张是“9.9元秒杀新鲜水果篮”，下面还有“19.9元享单人豪华午餐”，“29.9元洗剪吹套餐”……
它们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
我旁边的男友江川，脸色涨红，一把抓住了他妈妈的手腕。“妈！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为你好！”张雅芝甩开他的手，声音尖利起来，“江川，你看看她，我们江家的儿媳妇，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吗？她妈妈天天给她发这些垃圾链接，我都替她丢人！”
她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刺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我的妈妈，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妇女，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各种APP上抢团购券。
从我上大学开始，她给我的生活费，就变成了一张张团购券链接。
“蔓蔓，妈妈给你抢了个水果券，记得去领。”
“蔓蔓，这个牌子的卫生巾在搞活动，妈妈给你囤了一年的。”
“蔓蔓，你看这个自助餐，只要59.9，你和同学去吃。”
我的微信里，塞满了她发来的各种链接。我跟她抱怨过，争吵过，甚至哭过。
我说：“妈，你能不能直接给我钱？同学都笑话我。”
她总在那头沉默，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蔓蔓，这个……划算。”
划算，划算，她的人生里仿佛只剩下这两个字。
江川还在跟他妈妈争执，而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全是周围人压抑的，带着窃笑的议论声。
“那女孩真可怜，被当场羞辱了。”
“可怜什么呀，自己没本事，还想攀高枝，不就是这个下场？”
“那叠团购券，加起来有一百块吗？真是够侮辱人的。”
我的手在桌下死死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我站了起来。
“阿姨，”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这些，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我看着张雅芝，一字一句地说：“我配不上江川，更配不上您这么‘精打细算’的婆婆。”
说完，我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没有再看江川一眼。
走出餐厅，晚风一吹，我才觉得眼睛酸涩得厉害。
我没有哭，只是觉得无尽的疲惫和屈辱。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我拿出来一看，是我妈发来的微信。
又是熟悉的链接，标题是“限时秒杀！19.9元尊享市中心五星级酒店单人下午茶套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