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滔滔不绝，妙语连珠，把积压了数月的、来自前世今生的所有对傻逼领导的愤恨，全部倾泻而出。系统在我脑子里叮叮当当响成了鞭炮铺子，奖金数额疯狂滚动上涨。
我骂他虚伪，骂他无能，骂他欺下媚上，骂他心胸比针眼还小，骂他唯一的贡献就是为全球变暖加剧做出了卓越努力（因为屁放得太多）……
整整三个小时！我骂足了三个小时！到最后嗓子冒烟，情绪却异常亢奋。
公共聊天区早就炸了锅，刷屏速度快得看不清，全是“哈哈哈哈”、“牛逼！”“勇士！”“实名膜拜！”“录音了录音了！”。
而王部长的头像，从一开始的静止，到微微颤抖，最后，在我说到“您老婆研究丧偶式婚姻是不是已经出书立说了”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破裂的呜咽声。
紧接着，是嚎啕大哭。
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彻底崩溃的、羞愤欲绝的嚎啕大哭。
“我不干了……呜呜……没法干了……这他妈谁爱干谁干……”
他的麦克风传来一阵杂音，像是被打翻的东西，然后头像猛地暗了下去。
下线了。
会议现场陷入了一种极致的寂静。然后，是更加疯狂的刷屏。
我瘫在椅子上，浑身大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灵魂都轻了几两。爽！无以伦比的爽！
【叮！主线任务完成！评价：SSS级！目标社会性死亡确认，职业生涯终结确认！奖励结算中……】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奖励：5,000,000元！】【恭喜宿主获得稀有技能‘领导的谎言透视’（被动，持续生效）！】【恭喜宿主获得特殊道具‘甩锅侠的锅’（一次性，可完美转移一次职场危机）！】
五百万！透视眼！我看着银行APP里那一长串零，感觉呼吸都停止了。
第二天，我神清气爽地踏入办公室，准备迎接可能的风暴，甚至偷偷摸了摸兜里那张写了辞职信草稿的纸——有了五百万，谁还受这窝囊气？
却发现气氛诡异得吓人。
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不再是昨天的狂热和崇拜，而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敬畏、同情、期待，甚至是一点点……幸灾乐祸？
没等我坐下，人事部的总监和一个西装革履、我从没见过的公司高层，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林墨先生，”人事总监开口，声音平板无波，“经公司管理层紧急会议决定，原项目部部长王德发因个人原因，已于昨日正式辞职。”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强行镇定。关我屁事？匿名大会而已。
高层接着开口，说的话却让我如遭雷击：“鉴于你在过去一段时间，以及特别是在昨天公司大会上的卓越……表现，展现了惊人的‘洞察力’、‘批判性思维’和‘不畏强权’的勇气——”
他顿了顿，旁边的人事总监接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公司决定，破格提拔你接任项目部部长一职。恭喜你，林部长。任命通知已经下发全公司。”
什……么？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部长？我？骂领导骂成了领导？这他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
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我，甚至一时忘了那五百万和新技能带来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