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看着他身后一脸“无辜”的林瑶,再看看这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身体的剧痛、心灵的创伤、连日的委屈、还有眼前这刺眼的一幕......所有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却又在爆发前瞬间冷却成灰。
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极致的疲惫和失望像冰水,浇灭了我最后一点争辩的欲望。我无视林瑶,目光空洞地掠过陆承宇,仿佛他们只是墙上的两块污渍。一个清晰的、决绝的念头,像破冰而出的利刃,骤然划破我混乱的脑海——
结束了。就到这里吧。
我只是极度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嘲讽,轻声说:“陆承宇,我们分手吧。”
陆承宇愣住了,被我的平静和直接慑住。林瑶也惊讶地捂住了嘴,但她眼睛里的得意还是被我捕捉到了。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不在乎了。
“你什么意思?!”短暂的震惊后,陆承宇的火气“噌”地窜了上来,“就因为瑶瑶在这?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和她没什么。今天我去接她出院,结果她家停电了,我就先带她回来,一会儿就送她回去。苏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心胸狭窄了。”
林瑶立刻上前,假意拉住陆承宇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宇哥,你别怪微微姐!都怪我,是我不该来的......微微姐肯定是生我的气,才故意说气话的......”她转向我,眼神“恳切”:“微微姐,你别这样,宇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就算......就算真的在外面认识了更好的男人,也不能这样赌气伤害宇哥啊!”
她这话,简直是往烈火上浇油,既坐实了我“有外遇”的嫌疑,又把自己塑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很低级很劣质的挑拨,却成功了。
陆承宇的理智彻底被烧断,他指着我的鼻子,口不择言:“苏微!我真是看错你了!就因为这点小事,你就要分手?还找好了下家?你真行!”
我不再说话。所有的力气都在那冰冷的医院走廊里耗尽了。我径直走向卧室,拿出行李箱,开始沉默地、快速地收拾东西。动作机械却坚决,每放一件物品,都像是在和过去的七年做一个决绝的了断。
我的沉默比任何争吵都更让陆承宇心慌。他意识到事情远超他的想象,语气软了下来,跟到卧室门口,试图挽回:“苏微,你到底怎么了?我们在一起七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别这样,我们先冷静一下......”
我停下动作,转过身,从随身包里拿出那张被我攥得发皱的化验报告单,递到他面前。他疑惑地接过,目光扫过纸上的文字和数值。几秒后,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流......流产?”他猛地抬头,眼睛充血,声音劈叉,“孩子......我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林瑶听到陆承宇的话,立刻凑过来,假装担心地拉陆承宇的胳膊,余光却瞟着我:“宇哥,你别激动啊!微微姐肯定也不是故意把孩子弄没得......可能就是最近工作忙,没注意身体,才不小心……”她顿了顿,话里藏刀,“不过微微姐也太能扛了,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你说,是不是......?”林瑶未尽的话停顿的恰到好处,而陆承宇就像那瞎了眼的野猪,笔直的落入猎人的陷进里:“......你是故意拿孩子报复我吗?报复我对你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