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瞳孔骤然缩紧，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我幽幽地开口。
「江辰，你刚刚为什么……见死不救？」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颤抖。
「苏……姗？」
3
我看着他害怕的样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从他背后飘了出来，悬浮在他面前。
「白长这么大个，胆子真小。」
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可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怨恨。
「见死不救？上一世，我就是因为救你，才被你哥苏明一口咬定是求爱不成、恶意报复的纵火犯！」
他痛苦地低吼，回荡在狭小的浴室里，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爸的公司被他搞到破产，当场气得中风瘫痪！我妈为了给我伸冤日夜奔波，在去监狱看我的路上，出车祸当场死亡！」
「苏姗，我拿我全家的命去救你，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我的家破人亡！」
我飘在半空，身体凝滞，无法言语。
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
「再说了，我救你出来又如何？你一样死在了医院里！这一世，我只希望我爸妈平安！」
我深吸一口气，心如刀绞，却也燃起了希望。
他有仇恨，仇恨，才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动力。
我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笑什么？」江辰被我的笑声激怒。
我缓缓抬起虚幻的手，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却只穿过一片冰冷的空气。
「我笑你傻。」
「江辰，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一个早就断了气的人。」
他瞳孔一缩：「你什么意思？」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告诉他。
「早在大火燃起之前，我就已经死了。」
「被我的亲哥哥，苏明，亲手淹死在了浴缸里。」
江辰张了张嘴，满眼的错愕。
「苏……明……」
他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我急切地开口：「江辰，我们合作！你帮我把苏明送进去，好不好？」
然而，江辰眼中的怒火却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
「不。」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苏姗，你家的浑水，我不想再蹚了。重活一世，我只想当个路人。」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刚燃起的希望，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
4
「上一世他害死你全家，你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地问。
「那又如何？」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至少这一世，我爸妈还活着。所以，请你……离我远点。」
离他远点？
我倒是想。
可我的魂魄像被一条无形的锁链拴在他身上，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无法离开他超过十米。
他成了我的牢笼。
第二天，我跟着他来到学校。
看着自己那张空空如也的课桌，心里不禁一阵发酸。
我还不满十八岁啊，这辈子光上学了，还没好好享受人生，就被苏明那个混蛋给结果了。
可小时候，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会替我出头，把欺负我的男同学打得鼻青脸肿；他会替我背锅，把爸妈的责骂都揽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