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夜里的古宅，画像里的深邃眼眸
我叫沈砚，三十岁，是这座沈家古宅的第三代主人。古宅在城郊的山脚下，青砖灰瓦，飞檐翘角，算起来已有近百年历史。我从小在这儿长大，熟悉宅子里的每一寸木梁、每一块青石板，却唯独对客厅正墙上那幅画像，始终带着一丝莫名的敬畏 —— 不是因为画技有多精湛，是画中人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她在盯着我看，无论我站在客厅的哪个角落。
事情的不对劲，是从三个月前的一场暴雨开始的。那天夜里，雷声震天，雨水砸在窗棂上，“噼里啪啦” 响得像鞭子抽。我在书房整理祖父留下的旧账本，突然听到客厅传来 “哗啦” 一声，像是画框掉在地上的声音。我赶紧跑过去，客厅里空荡荡的，那幅画像却歪了，原本挂得笔直的画框，此刻斜斜地挂在墙上，画中人的眼睛，正对着我的书房方向，仿佛刚才就是她 “动” 了画框，在偷看我。
我把画框扶正，手指碰到画框边缘时，突然觉得一阵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像碰了块冰。画像上的女子穿着民国时期的旗袍，淡蓝色的，领口绣着一朵小小的白玉兰，头发挽成发髻，插着一支银簪。她的脸很白，嘴唇是淡淡的粉色，最特别的是眼睛，深邃得像古井，瞳孔里仿佛藏着雾气，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她在盯着你，连眨眼的欲望都没有，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看得人心里发毛。
第二天一早，管家老周跑来告诉我，后院的月季花一夜之间全谢了，花瓣掉得满地都是，像被人踩过一样。老周在古宅待了四十年，头发都白了，他搓着手，脸色发白：“少爷，这事儿邪门，昨天下午我还浇水来着，花开得好好的，怎么会一夜就谢了？莫不是…… 莫不是那幅画的问题？”
我皱了皱眉，没接话。老周嘴里的 “那幅画”，就是客厅里的女子画像。祖父生前说过，这幅画是他年轻时从一个古董商手里买来的，画家姓苏，叫苏曼卿，是民国时期小有名气的女画家，可这幅画完成后没多久，苏曼卿就疯了，最后死在精神病院里，死因不明。祖父还说，苏曼卿创作这幅画时，精神状态就很不稳定，经常对着画布自言自语，说 “画里的人在跟她说话”。
当时我只当是祖父编的故事，用来吓唬我这个调皮的孙子，可现在看着后院枯萎的月季，再想起昨夜画像的异动，心里竟有点发慌。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越来越多。夜里总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很轻，像女人的呜咽，从客厅方向传来，可一打开门，哭声就消失了；宅子里的东西总被移动，我放在书房的钢笔，第二天会出现在客厅的桌子上；最吓人的是，我发现画像里女子的旗袍，颜色好像变深了，原本淡蓝色的旗袍，慢慢变成了深蓝色，领口的白玉兰，也像是沾了点暗红色的东西，像血。
我开始失眠，夜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睡觉，一睁眼，就看到窗外的月光照进客厅，画像的影子落在地上，像个站着的人。我给做古董鉴定的朋友陈默打了电话，让他来古宅看看这幅画，陈默是这方面的专家，说不定能看出什么门道。
陈默来的那天，又是个阴雨天。他刚进客厅，目光就被画像吸引了，走过去盯着看了很久，眉头越皱越紧：“沈砚，这幅画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