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缩在副驾驶，像只受惊的小兽。
“小宇，”我尽量放柔声音，“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打李浩轩？”
小宇咬着嘴唇，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就是不吭声。
“是不是他先惹你的？骂你了？还是……做了什么？”
我追问，心揪成一团。
李浩轩那个挑衅的鬼脸和眼神，绝不是普通孩子打架后的样子。
小宇还是摇头，肩膀一抽一抽。
回到家，我帮他处理嘴角的伤。
药水碰到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乖，忍一下。”
目光扫过他松开的校服领口，动作猛地顿住。
他锁骨下方，有一小块不规则的青紫色瘀痕！
颜色很深，绝不是今天打架的新伤！
“小宇！这怎么回事？！”我猛地拉开他的衣领。
不止那一块，往下一点还有几道指印形状的痕迹！
小宇猛地拽紧衣领，眼神慌乱地躲闪：“没……没什么！不小心撞的！”
“撞能撞出指印？是不是李浩轩？他是不是早就欺负过你？不止一次？”
小宇的眼泪决堤了，他扑进我怀里，终于哭出声：“妈妈！他……他带人堵我……在厕所……抢我的钱……还……还掐我脖子，说再敢告状……就让我在学校待不下去……今天……他又来抢我的手表……那是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我才推了他……”
他语无伦次，抽噎着，把积压已久的委屈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的血瞬间冲上头顶！霸凌！长期的！那个小霸王！
我紧紧抱住他，脑子里却翻江倒海。
等等，手表？我猛地想起，上个月张峰手腕上戴了多年的那块限量版机械表不见了，他当时轻描淡写地说不小心丢了，还为此懊恼了好几天。
我当时没在意，只当他粗心。
鬼使神差地，我翻到公司年会时拍的合影，放大刘薇的手腕。
她当时戴一款低调奢华的男表！和张峰丢的那款一模一样！
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是巧合吗？
3.
晚上，张峰难得准时回家。
他眉头紧锁，第一句话却是：“小宇怎么这么不懂事？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对方伤得怎么样？医药费我们得出，别让刘秘书难做。”
“难做？”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她儿子李浩轩，长期欺负小宇吗？掐他脖子，抢他东西！”
张峰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挥手：“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刘薇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浩轩是调皮了点，但本性不坏。小宇也是，男孩子要大气点，别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
“一点小事？”我几乎要吼出来，“他儿子是霸凌！小宇身上有旧伤！锁骨下面，指印！你知不知道？！”
“什么指印？你看错了吧？”张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别听风就是雨！我看小宇就是被惯坏了，吃点亏也好！”
这时，婆婆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
她立刻接话：“峰儿说得对！小孩子哪有不打架的？我看那个刘薇的孩子就挺好，虎头虎脑的，有男子气概！小宇就是太文弱了，跟个小姑娘似的，该多跟人家学学！”她说着，把最大最红的苹果挑出来，却没给小宇，而是放在了张峰面前，“倒是你，当妈的，别动不动就护犊子，把儿子教得一点气性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