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角落里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贺洲手里的酒杯一晃，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项目的核心算法，是由我们公司的技术天才，贺洲先生，独立完成的。”
棠芮的声音里，充满了欣赏和骄傲。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这个项目的成功。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感谢贺洲！”
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贺洲在无数道或羡慕、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中，被迫站了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知道，这不是夸奖。
这是捧杀。
是她将他推到聚光灯下，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他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做一个默默无闻的隐形人。
“为了表彰贺洲的杰出贡献，”棠芮微笑着，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我私人准备了一份小小的礼物，要送给他。”
她走下台，径直来到贺洲面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亲手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对价值不菲的铂金袖扣。
袖扣的设计很别致，上面用碎钻镶嵌着两个字母——
T & H。
棠 & 贺。
贺洲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周围响起了暧昧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哪里是老板给员工的奖励？这分明是……情侣之间的信物！
“来，我帮你戴上。”
棠芮无视周围的目光，拿起袖扣，亲昵地执起贺洲的手，一颗一颗地，帮他将袖扣扣在了衬衫的袖口上。
她的动作很温柔，很仔细。
可贺洲却感觉，那冰冷的铂金贴上他手腕的瞬间，不是袖扣，而是一副冰冷的手铐，一个宣示所有权的项圈。
她在向所有人宣告——
这个男人，是我的。
戴好袖扣后，棠芮满意地端详着，甚至还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冰冷的金属。
她抬头，对着已经快要站不稳的贺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喜欢吗？我的金丝雀。”
“以后，要戴着我送你的链子，才好飞得更高，不是吗？”
那一刻，贺洲只觉得天旋地转。
周围的掌声、音乐声、议论声，都变成了刺耳的噪音。
他看着棠芮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完美微笑的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杀了她。
或者，被她杀死。
5.
晚宴结束后，贺洲几乎是逃回了公寓。
他冲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镜子里，映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脸色苍白，眼神涣散，手腕上那对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像一个无法摆脱的烙印。
他发了疯似的想把袖扣扯下来，可那该死的搭扣设计得异常精巧，任凭他把指甲都抠断了，也纹丝不动。
“放弃吧，那是找意大利顶级工匠定制的，没有特殊工具，取不下来。”
棠芮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门口响起。
贺洲浑身一震，猛地回头。
她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就靠在浴室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
“你怎么进来的？！”贺洲的声音嘶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