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疯了?故意让我爸妈难堪?!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我脸上。
我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将用过的餐具整齐地叠放在一起,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抬起头。
“难堪?”
我轻声反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辜。
“我只是在严格执行你亲手定下的‘家庭宪法’啊。李青,你忘了吗?”
我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强迫他因为身高差而微微仰视我。
“我爸生病的时候,你想让我用你的钱给他买一盒进口营养品,我说算了,太贵。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学着他当时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和理所当然。
“‘本来就不该花我的钱,这是你爸,你的责任。’李青,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眼神躲闪,嘴唇翕动了半天,才强硬地狡辩道:
“那不一样!那是我爸妈!你是我老婆,孝顺我爸妈不是应该的吗?你爸妈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哦?”
我拖长了尾音,眼神一凛,向前逼近一步。
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心虚和慌乱。
“怎么不一样了?你的父母是父母,我的父母就不是父母?”
“既然你要把AA制讲得这么公平,这么彻底,那好。”
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带着锋芒。
“从今天开始,我的钱,你一分也别想碰。家里的所有开销,水、电、煤、物业、网费,包括买菜的每一根葱,我们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如何?”
李青被我的气势震住了。
三年来,我从未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跟他说过话。
他愣怔了几秒,随即恼羞成怒地嘶吼起来。
“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钱?你一个辞了职的全职太太,吃我的喝我的,花的还不是我的钱!你在这里跟我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试图用过去三年里他对我的认知来打压我,让我回到那个温顺、依附于他的壳子里去。
他以为,他还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我的天。
可惜,天塌了。
“呵。”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怜悯。
我转身从沙发上的手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不是信用卡,是一张最普通的储蓄卡。
我回到他面前,将那张卡“啪”地一声轻拍在光亮的茶几上。
指尖在卡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是在敲击他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这张卡里,有我独立运营的服装品牌工作室这三年来的全部收入,还有一些零散的投资盈利。”
我迎上他震惊到失焦的目光,嘴角挑衅地勾起。
“具体有多少,你可以慢慢猜,也可以花钱去查。”
“工作室?”李青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死死地盯着那张卡,像是盯着一条会咬人的毒蛇,“你……你什么时候有的工作室?”
他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
在他眼里,我辞职后,就是一个彻底的家庭主妇,一个依附他生存的寄生虫。
他享受着这种掌控感,享受着我必须向他伸手要钱的卑微。
他又怎么会去关心,我每天在他上班后,关起门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