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季猛地睁开眼,像是刚从一场窒息的噩梦里挣脱出来。眼前不是上一世被韩小宝一铲子拍碎头骨的冰冷山沟,而是自家那间斑驳掉漆的旧木屋 —— 墙上贴着五年前的年画,边角已经卷了毛;桌上摆着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
“哥,你发什么呆呢?这苹果是我从二叔家拿的,你可别跟爸妈说啊。”
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韩季僵硬地转过头,看到韩小宝正坐在对面的小板凳上,嘴角沾着苹果汁,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这副模样,和上一世韩小宝诬告他偷水果时的嘴脸,一模一样!
瞬间,上一世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涌入韩季的脑海 —— 发霉的饲料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村民们拿着锄头围堵在门口,韩小宝躲在父母身后,哭唧唧地说 “是哥让我用的,他还加了抗生素”;父亲韩春生二话不说,抄起院角的鞭子就往他身上抽,鞭梢划破衣服,留下一道道渗血的红痕;姐姐韩玲站在一旁,非但没有替他辩解,反而对着村民们鞠躬道歉:“都怪我没看好我哥,你们要怪就怪我吧”;最后,他被赶出家门,在逃亡的山沟里,韩小宝拿着铁铲,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哥,你活着,我怎么当村长啊”,然后铁铲落下,他失去了意识……
恨意如同烈火,在韩季的胸腔里熊熊燃烧。他看着韩小宝那张虚伪的脸,再也忍不住,猛地抬手,“啪” 的一声脆响,狠狠扇在了韩小宝的脸上!
这一耳光力道极重,韩小宝整个人被扇得歪倒在地上,手里的苹果滚到桌脚,沾了一层灰。他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季:“哥!你疯了?你敢打我?”
“疯了?” 韩季冷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发颤,“上一世你诬告我偷饲料,害我被村民围殴;这一世你又想栽赃我偷二叔家的水果,韩小宝,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任由你欺负吗?”
厨房的门 “哐当” 一声被撞开,母亲刘兰系着沾面粉的围裙冲出来,一把将韩小宝拉到身后,指着韩季的鼻子骂:“韩季你个白眼狼!小宝是你亲弟弟,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是不是在外头受了气,回来拿你弟撒气?”
韩春生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捏着烟袋锅,脸色铁青得像锅底。他看着韩季,语气带着族长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愤怒:“反了你了!长幼有序,你弟弟就算有不对,你也不能动手!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着,韩春生就伸手去摸桌边的鸡毛掸子 —— 上一世,他就是用这个东西,把韩季打得浑身是伤。
韩季看着父亲熟悉的动作,心里最后一点对 “家” 的念想,彻底碎了。他后退一步,避开父亲的手,眼神冷得像冰:“教训我?上一世你不分青红皂白,用鞭子抽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是不是被冤枉的?韩春生,你记清楚,这个家,不是你赶我走,是我韩季,今天主动要离开!”
“你敢!” 刘兰尖叫起来,“你走了就别回来!我们韩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孝子!”
“不回来?” 韩季笑了,笑容里满是悲凉和决绝,“你以为我还想回来?这个家,对我来说就是地狱!你们盖房,我搬了三天三夜的砖,手上磨得全是水泡,连口热饭都没捞着;二叔心脏病发,是我背着他跑了五公里去镇上医院,累得差点晕过去,现在吃他一个苹果,就算偷?韩小宝,你敢说你没偷过邻居家的鸡,没骗过王婶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