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日子是孤独的,也是充实的。
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对技术充满狂热的少年。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城市边缘的小型废品回收站,看到了一台布满灰尘和铁锈的机器。
那是一台即将被当成废铁回炉的进口精密机床。
它的外壳已经破烂不堪,很多线路都裸露在外,看起来就像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但当我走近,拂去上面的灰尘,看到那个熟悉的德国品牌Logo时,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一款十几年前的老型号,以结构复杂、维修难度极高而著称。
我戴上手套,仔细地检查着它的每一个部件。
虽然它看起来已经报废,但我凭借多年的经验,敏锐地察觉到,它的核心传动系统和控制主板,似乎还有修复的可能。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中萌生。
我要买下它!修复它!
我找到了回收站的老板,一个满身油污的中年男人。
他看我对着一堆废铁研究半天,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小伙子,这玩意儿就是一堆废铁,你要它干嘛?”
“我买。”我言简意赅。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我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又厚着脸皮向唯一一个还在联系我的大学同学借了点钱,终于以一个废铁的价格,买下了这台“垃圾”。
我租了一辆小货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搬回我那间不到二十平米的出租屋。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的人生里只剩下这台机器。
没有图纸,没有专业的维修工具,甚至连像样的操作台都没有。
我就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拿着最简陋的扳手和螺丝刀,一点点地对它进行拆解、研究、修复。
我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每天对着这台冰冷的机器,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
饿了就啃几口干面包,渴了就喝几口自来水。
身上的衣服总是沾满了油污,双手布满了被零件划破的伤口。
邻居们都以为我疯了,房东也几次三番地来警告我,不要在屋子里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完全不理会外界的一切。
我的世界里,只有齿轮的咬合,电路的走向,和代码的逻辑。
我凭借着超强的技术理解力和惊人的毅力,一点点地攻克着难题。
我不仅是在修复一台机器,更是在与一位顶尖的德国工程师进行跨越时空的对话。
我对进口精密机床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
三个月后的一天深夜,当我焊上最后一根线路,合上控制面板,按下启动按钮时,出租屋里响起了一阵轻微而平稳的嗡鸣声。
指示灯依次亮起,绿色的光芒映在我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它活了。
我不仅完全修复了它,甚至根据自己的理解,对它的控制系统进行了优化升级,让它的运行精度和效率,比出厂时更高。
那一刻,我疲惫地瘫坐在地上,浑身没有力气,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我知道,我赢了。
我没有被王总的封杀打倒,反而在这绝境之中,完成了技术的涅槃。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能够解决任何“疑难杂症”的专家。
我开始通过一些线上的技术论坛和朋友介绍的小型加工厂,匿名提供技术咨询和维修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