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她人未到，声先至，带着一股娇媚的亲热劲儿，"可担心死妹妹了！"
碧荷上前一步，挡在门口，福了福身："柳侧妃，娘娘身子未愈，太医吩咐静养。"
柳扶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绽开："正是知道姐姐身子不爽利，才更要来看看呀！妹妹带了上好的血燕窝，给姐姐补补气血。"
她推开碧荷，径直走了进来。
我正歪在窗边的软榻上看书（装样子），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柳扶烟走到近前，一股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
"姐姐这气色……看着是好多了。"她在我对面的绣墩上坐下，自顾自地说，"前几日吓死妹妹了，那情形……唉，真是天妒红颜。还好老天有眼，姐姐福大命大。"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一寸寸地，仿佛要剥开这层虚假的皮囊。
"姐姐这脸……倒是恢复得真快，一点看不出才……"她话没说完，意味深长地停住。
我的手在袖子里攥紧了，指甲掐进掌心。
"劳妹妹挂心。"我努力模仿着姜雨柔那种淡淡的、略带疏离的语气，"太医调理得当。"
柳扶烟掩口轻笑："也是。姐姐吉人天相。"她话锋一转，"只是……妹妹怎么瞧着，姐姐醒来后，性子倒比从前……更静了些？"
她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莫不是……换了个人，连性子也换了？"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碧荷端茶进来，适时打断："侧妃请用茶。"
柳扶烟瞥了碧荷一眼，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吹了吹："碧荷姑娘真是忠心耿耿。姐姐有福气。"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罢了，姐姐静养，妹妹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看望姐姐。"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巧笑嫣然："对了，太子殿下近来总去妹妹那儿坐坐，许是怕扰了姐姐清净。姐姐可别多心。"
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才猛地吸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根本不信我是姜雨柔！
碧荷默默收拾茶盏，没看我。
"她……经常来？"我忍不住问。
碧荷动作顿了一下："娘娘在时，柳侧妃便常来‘请安’。"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福海不知何时出现在角落，脸色阴沉："柳扶烟是户部尚书之女，野心不小。娘娘您……更要加倍小心。"
我知道。柳扶烟的每一次试探，都可能把我推向深渊。
柳扶烟的试探，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没过两天，她又来了。这次捧着一卷佛经。
"姐姐，这是妹妹亲手抄的《心经》，给姐姐和小皇子祈福。"她笑得真诚无比。
我让碧荷收下，淡淡谢过。
"姐姐不看看吗？"柳扶烟坚持，"妹妹抄了好久呢，手都酸了。"
我只好接过，展开。字迹娟秀工整。
"妹妹的字……写得真好。"我干巴巴地夸了一句。
柳扶烟立刻接话："姐姐谬赞了。妹妹的字，哪比得上姐姐的一手簪花小楷？"她状似无意地指向我书案上那叠练字的纸，"姐姐近日可有新作？让妹妹开开眼？"
我的头皮瞬间发麻。桌上那些，是我模仿姜雨柔笔迹的练习纸！潦草笨拙，根本不能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