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泪俱下,看起来无比委屈。
如果不是我能听到她的心声,恐怕连我都要信了。
纪寻的眉头紧锁,目光在我俩之间来回逡巡。
他显然也陷入了纠结。
一边是刚找回来、楚楚可怜的亲妹妹,一边是养了十八年、如今额头带伤的妹妹。
「夏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沉声问我。
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靠在他怀里,虚弱地摇了摇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这副百口莫辩、伤心欲绝的样子,显然比纪禾声嘶力竭的指控更能激起人的保护欲。
【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只要医生来检查,就能证明裙子有问题,到时候看你还怎么狡辩!】纪禾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她笃定我不敢让医生来。
可她错了。
我等的就是医生。
「哥,」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纪寻,「送妹妹去医院吧,她看起来好严重。还有……也让医生看看这条裙D子,如果真是我弄坏了裙子害了妹妹,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我主动提出要检查裙子,这让纪寻和纪禾都愣住了。
纪寻眼中的怀疑淡去几分,而纪禾的心里,则警铃大作。
【她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难道裙子真的没问题?不可能!我的过敏从没这么严重过!】
最终,这场闹剧以纪禾被紧急送往医院,而我则在纪寻的陪伴下,回家处理伤口而告终。
爸妈留在宴会上处理后续,临走前,我妈看着我额头上的纱布,眼神复杂,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回到家,纪寻亲自给我额头上的伤口换药。
他的动作很轻,眉宇间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纪夏,」他突然开口,「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是不是在故意害纪禾?」
冰冷的话语,像一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这个从小最疼我的哥哥,此刻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而我脑海里,清晰地响起纪禾在救护车上得意的心声:【太好了!哥哥终于看穿她了!这次她死定了!只要医生证明裙子上有过敏源,纪夏就百口莫辩!到时候爸妈也只会相信我!】
我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我的计划,似乎在成功前一秒,就要被彻底粉碎。
我看着纪寻那张冷峻的脸,心中一片冰凉。
我该怎么办?
6.
我看着纪寻审视的目光,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不能慌。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的眼神里没有心虚,没有闪躲,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哥,」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纪寻被我问得一噎,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
我自嘲地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是啊,我忘了,我只是个假千金。纪禾才是你的亲妹妹。无论发生什么,你当然都会选择相信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纪寻的语气有些急躁。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是觉得我会嫉妒她,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害她吗?哥,我承认,我嫉妒她。我嫉妒她一回来就抢走了爸妈所有的爱,嫉妒她可以轻易地否定我过去十八年的人生。」